拿出手机给迟雷拨打过去,小心翼翼的说了两句挂断,然后就在路灯下安静的站稳。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今晚要登门拜访宋名道。
两人的社会地位差距太大,如果不是迟雷这层关系,他恐怕需要跟在老师宋敏屁股后面才有这个机会。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知道,仅仅是迟雷的朋友恐怕还真不行,也许自己名字对方也有耳闻?
宋明道名满北海,整个龙港闻其名者恐怕也不下二十万,王家满心认为以职业论相貌的话其人可能方面大耳阔鼻虎目,哪曾想初次见面还是登堂入室之际,他就呆愣一下,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三秒,总之脸上一定会是异样表情——这是一个白而消瘦的中年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一身儒气雅而随和。
愣了一瞬,王家赶紧打招呼,“宋处好。”
宋明道嘴角流露一丝笑意,虽然很淡却正衬儒雅气质,“不要拘束,坐下喝茶等我一会儿,迟雷替我招呼客人。”
迟雷很随意的烫水沏茶,王家却不能放肆,危襟正坐的稍稍打量四周,整个客厅呈东西向约有三十平左右,西面是电视柜两侧有小型盆栽,上方墙壁上挂着结婚照,照片上的宋名道并不年轻,跟刚才匆匆一面的他年龄相近,而且仔细端瞧这照片很像是画出来的,如果真是画的,那这画工也是顶级的。东面靠墙壁是满沙发,此时迟雷坐北王家坐南,中间则是茶几,上面一套茶具占了半壁。
其实整个客厅装修、摆件并不奢华,但总感觉超级有格调,可能是光线原因也可能是心里作用。
迟雷递上茶杯,王家接过抿了一口,微微后仰视线上移才发现北面墙上还有两幅字,一副佛字,另一副也是字,还是四个字……王家居然不识!
虽然不具备欣赏实力,可他觉得可能整个客厅最值钱的恐怕就是这两幅字了。
不一会儿宋名道走进客厅,进入东面主座,王家默默观察,心里叹息,再是儒雅随和终归是保卫处十几年的一处之长,举手投足自有一副渊渟岳峙气势,令其自然而然的屏了屏呼吸。
“抽烟吗?”宋名道刚坐下就拿起茶几上的白将。
王家摇头说,“不抽不抽。”
“是不抽还是不会?”
虽然宋处笑眯眯的可王家还是一滞,他能撒谎吗?
宋名道看了迟雷一眼,迟雷拿起烟和打火机递了过来,“抽吧,一楼按的排气扇,客厅留不住烟味。”
点上烟抽了两口就听宋名道问,“小迟说你来反应问题?”
来之前王家想过与宋名道之间对话的节奏,那必然是要干净利落,如果是麻名、马军还有可能聊点别的。现在这个场合别说控场了,多一句少一句先说后说都要深思熟虑。其主要原因是两人并非直属上下级关系,而且初次见面等级又相差巨大。如果不是迟雷与宋敏,这场对话根本不能成行……你当一处之长真就闲成哪样?
“宋处,今天我驾驶因逾期未审而被定为报废的摩托车与私家车肇事,虽然责任较轻,但交警判我违反交通法吊销机动车驾照并罚款没收机动车。我认为现今北海职工里车辆驾驶条件与对危险意识之认知程度跟我情形相似的一定不少,作为亲身经历者我有一些不成熟的建议……”
王家稍作停顿,这里是必须的,如果宋名道没兴趣或是认为程序不对,今天的对话可能就要到此为止了。
宋名道眼睛幽深而不见底,嘴角的淡淡笑意逐渐收敛起来,轻轻颔首,“说来听听。”
迟雷在一旁看得分明,老丈人显然已经被王家引发出兴趣,不由在心里点了赞。
王家也是神情振奋,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保卫处能不能牵个头联系各厂区安环部、车间生产负责人,面对北海职工所有机动车辆进行一次排查、教育、整改行动?”
宋名道沉吟片刻问,“有没有具体方案?”
王家有些惭愧的回答,“我也是一时冲动直接就来打扰宋处您,建议也不是很成熟考虑也不全面,还没来得及进行书面材料整理。”
宋名道一挥手,“先口头叙述,想来你也不是为了出名为了邀功才走进这个门的,所以后续书面材料不一定用你,嗯,你说。”
“养路费这个事儿您也知道,这其实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契机……”
王家小心翼翼的看了宋名道一眼。
宋名道面无表情,嘴里“唔”了一声然后点点头又挥手让他继续。
王家松了一口气,咽了咽唾沫按照心里的想法继续说下去,“机动车强险跟养路费、年审绑在一起,让很多人产生躲避的念头,而一旦不去缴纳,他们在路上行驶时最怕的就是交通岗,不管是公路局、交警还是咱辅助指挥交通的保卫人员,他们看到前方有岗甚至连班都不上了事儿也不办了,直接掉头回家。这样一来既影响车间正常生产又没有完全消除安全隐患。我们不如把保卫人员从交通岗调回厂区门卫。由车间生产负责人每天早晚会强调提醒,安环部收集我这种事故案例进行集体学习教育,然后门卫严查手续不全机动车,凡是缺项就不被允许进入厂区。您想,他们缺一天工少挣多少钱啊,在路上还担惊受怕没有保障,我相信用不了几个回合就会拜倒在这套组合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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