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

程淮生懂了!

此刻,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刚才奋力站起身吹起火折子的疼痛都已经不足挂齿。

“黄道长说过,每一只鬼都拥有自己的杀人手法...”

“换句话说,就是所有的鬼都有自己的杀人限制!”

“鬼婴的杀人限制之一,就是必须要在仅有一人在场,或者说,它需要在欲杀之人并不在其他任何人视野中时动手!”

程淮生呼吸逐渐急促。

终于,让他找到了一点主动的机会!

不知道这个情报在推演中可以换多少【上善币】?

王易行和二叔的交谈些许小声,程淮生听不清,唯能看见瓜娃子此时焦急的神情。

咕嘟嘟。

柴垛上,火苗相互撺掇,散发着温暖的光辉,照亮道观。

二叔与王易行的交谈似乎并不愉快,言语交锋间,两人面面相觑,各有所思。

好在水开了。

咕嘟咕嘟。

在火苗高温的撺掇下,柴垛上的不规则铁锅中的泉水咕嘟咕嘟冒着泡。

王易行干脆结束交流,从行囊里抽出几个木碗和木瓢子。

“诺,瓜娃子,喝水缓缓。”

瓜娃子还是没想出要怎么反驳,脸都急红了。

如今也只好接过木碗,手微微抖着,带动木碗中摇晃的水面,有蒸汽蒙蒙,他小心翼翼地嘬了几口。

“给那边的小哥送去。”

瓜娃子眼睛一亮。

二叔微微侧目。

他一路小跑走到程淮生跟前,吹了吹木碗里的水,往程淮生嘴边送,嘴里念叨着:

“恩公,刚才是你救的我对吧!”

程淮生调动力气,刚才那紧急时刻一下跃起吹气扯动了不少伤口,此时全身痛得打紧,又不好移动了。

热水涌进嗓子,身体也好受了些。

好歹是那股药劲和血泪化作的暖流还在一刻不停地修复着伤口。

程淮生一口气喝完了水,百骸渐渐生出了力气。

努力从嗓子挤出声音:“不要离开其他人的视线。”

一语作罢,他深深呼出一口气。

全身上下传来疼痛,刚才奋力地一下跃起换来的就是接下来短时间内是不好怎么移动了,甚至说话都很费力。

但毕竟吃了人家给的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瓜娃子眼睛放光,连忙道谢: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我清河镇王瓜娃,日后做牛做马都要...”

他的话却又被身后一声疾呼打断。

“瓜娃子!”

“欸!”

瓜娃子疑惑地转过头。

却见到,刚才还在微微侧目的二叔,此时身子正不断颤抖着,似乎是在惊惧。

“你三叔呢?”

瓜娃子一下呆住。

程淮生闻言,也是一愣。

他的视野在道观内快速扫过,案台,王易行...

数来数去,都只有程淮生,瓜娃子,王易行,二叔四个人。

当真少了一个人!

“什么时候?在刚才那次短暂的漆黑中,鬼婴不只盯上了那瓜娃子?”

程淮生深吸一口气。

兹拉——

薪柴不安分地发出噼啪声响,其上火苗撺掇,照亮着所有人的神情,各有所思。

咯——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的时候,一阵妖风突起。

鱼贯而入,竟然是直接冲开了道观的门!

滴答滴答。

寒湿的风骤然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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