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郎中的话还历历在耳。
由不得哈克不重新审视着这一番天地。
天地崩塌,山河倒悬。
弥留之际,孙郎中抓住一根飘来的枯败树枝,问道:“小友,你实话告诉我,我手中的这个,你看到的是什么?”
哈克突然就不敢回答了,他很想逃跑,但他没有跑,只是嘴唇颤了颤。
不愿提及也不愿承认,但如果是真理,纸终究一定会包不住火,如果我有病,就一定会有病,容不得我半分否定。
忌医是大忌。
如果我真有病,是不是表示烧盐同学不会死了,妹妹哈耶菜也不会失踪了,灰瓦大陆里就不会有苦苦等待复国的云羊了。
如果我看到的这一切都会是假的了,世界依旧会是一副岁月静好,没有人受伤。
只有我一个人受伤的世界不也挺好。
想到这,哈克竟然觉得疯了也不错。
孙郎中手中的枯树枝,竟也有几分不认得了,从衰败枯萎的树枝,扭曲成了一只圆笔头黑色墨迹的圆珠笔。
孙郎中逼问,“回答我。”
哈克张嘴,“是…是……”
“是什么?”孙郎中眼神犀利,此刻他已不再是垂垂老矣的老者,而仿佛成了一个断人生死的判官。
哈克回答,“是一只没有笔帽的圆珠笔。”
孙郎中摇摇头,他又抓住一片飘来的烂纸,“我问你,这又是什么?”
哈克已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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