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清晨

晨雾弥漫,好似一层薄纱,笼罩着春华院。院中清水池上,映衬出早春桃柳。窗外鸟雀呼晴,婉转悠扬。室内有人静坐,细品春茶。

“小姐,碧落同我刚同我,老爷喊您去文景阁内叙话。”拂月匆匆赶来,“嗯,知道了”裴攸宁答道。心中却暗自忖度,宋闫是单独唤她去,会是为了裴家之事吗?

文景阁中

裴攸宁到时,宋闫正立于门前,神色晦暗,似在沉思。

“父亲”,攸宁出声唤道,面前人回过神来,看她前来,神色一喜,“攸宁,来,进来说话。”

“真是许久未见,一眨眼,便长这么大了,当初我在横西村找到你时,你才这么点儿。”宋闫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着。

“当初将你送去青隐寺五年,你可怨我从未去看过你?”宋闫问道“您当初救下了我,攸宁已是万分感激,怎会生怨。”裴攸宁盈盈道,听裴攸宁此言,宋闫苦涩地笑了笑。

“裴家的事,你待如何?”宋闫望着攸宁,暗暗开口道。眼前人只沉默不语,但观其神色,似带一丝决然。

“我知裴家冤案,你心难平,裴家于我有大恩,所以我才救下了你,裴家仅剩的独苗,曾经我私心想让你隐忍蛰伏,为裴家报仇雪恨,奈何我只一平民,没什么能耐,只有通过科举入仕才可在朝中有一席之地,而你之身份确不能为外人知晓,为保住你,便将你送往了青隐寺,如今你已归来,我却再三徘徊,是否该将你再次卷入这刀山火海中。”“攸宁,现如今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忘了裴姓,随我姓宋,安稳度过一生。二是,查找证据,为裴氏翻案,只是这一路你会走的万分艰难。”说罢,宋闫闭了闭眼,眼中不忍一闪而过。“放下,还是不屈,由你自己来抉择吧。”

“放下?还是不屈?”攸宁默念道,自5年前被带去安国公府后,她便失去了十岁前的记忆,其实忽略掉安国公府带来的压迫,这5年,原是非常宁静的,安国公给她请了许多江湖人士来教导他,虽未曾告诉过她姓名,总给人一种不真实感。但她的师傅们性格迥异,且都爱说些自己年少时候的事,授完课后,也会同她说一些不一样的江湖趣事秘闻。

世间之人大概都会喜欢这样安稳的生活的,她亦然。

但,她更清楚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她以为的安宁的日子,又何尝不会变成葬送自己的虎穴呢。她安然居之的别院未尝不是李明璟给她造的一场空中楼阁,到头来都是大梦一场空。

她时常会想,8岁的攸宁,是怎样的呢。亲眼看着满门被屠,肩负着血海深仇的攸宁是怎样的呢。她偶尔会梦到,逃亡路上,那个孤勇的幼童,满怀不甘与仇恨,身前是无底深渊,她亦义无反顾。

“我,不愿屈服。”攸宁目光坚定,平静道。“我裴家,世代忠良,绝无可能犯下谋逆之罪,背后定有他人构陷。我定会找到证据,为裴氏洗清冤屈,让那些陷害裴家的人,都付出惨痛代价。攸宁,宁死不悔。还请宋大人,成全。”言毕,裴攸宁屈身一拜,一如当年那个果敢的孩童。

宋闫看着眼前人,有一瞬间的愣神,仿佛又看到多年前那个如她一般执着的女子,跪在堂前,“嫁给他,我,无悔。”声音轻柔,却掷地有声。

真像啊……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既已下定决心,我自当不遗余力地帮你。如今我刚晋升刑部尚书,待我职权稳后,我便借机查找当年旧案。攸宁,裴家抄斩之日,你父母可曾给你留过什么东西可作证据。”

“我…不记得……”攸宁神色惴惴道,不知作何回答,要将失忆只是告诉宋闫吗,可这件事又牵扯到了安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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