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突突的痛,他的精神力识海依旧是破碎的,无时无刻都在消耗着精神力。

一旦鹤衍失去调动精神力运转的行为,精神识海上的创口就会接触到外界,这种精神上的疼痛他无法用语言形容。

鹤衍的手下意识的撑在额头上,他微微弯着腰轻轻晃动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意识到这是无用功后,闭眼重新调动起精神力。

科斯莫斯下意识抬起手,却又控制着自己不要心软,不动声色的将手放下,有些事情必须这孩子自己学会解决,否则结茧一事万不能提起。

结茧是这孩子蜕变的新生,哪怕剩下一丁点的机率也绝对不能是死亡。

科斯莫斯心中的痛楚像向平静的水面落下石头,荡起密密麻麻的波浪。

等鹤衍调节好之后,认真的反驳了科斯莫斯:“不是这样的。”

“哪怕是上一周目的事情都是是存在的,如果我没有去找卡尔斯,他肯定会如同上一周目一样,为了袒护我选择忍耐,选择认罪,哪怕这所谓的罪名根本就不成立。”

“上一周目根本不能用简单的梦境来形容,如果能够被称为梦境的话,那也同样可以被称之为预知未来。”

知道了未来后回到现在立刻做出改变,这就是现在发生的事情,但是这么做的代价是什么鹤衍暂时还没有头绪。

这位引导自己的血缘关系上的雌父知道些什么?鹤衍不太确定的猜测。

科斯莫斯轻缓的走到书桌前,手指尖在档案上翻找起来:“既然你知道,那也不需要向我求证什么。”

在鹤衍看向自己时,从文件中抽出一张相片递给了他。

鹤衍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乖顺的出双手接过,可视线触及这张相片时,他呆愣着久久不能回神。

或许是存放不当,又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相片微微泛黄。

上面还有一些锈迹污染了画面,似乎是先前上面压着什么东西,才导致变成了这样,哪怕经过处理都没有办法完全去除。

画面中卡尔斯满脸抗议,板着一张脸,白色的碎发被旁边半跪着比耶的军雌揉的乱七八糟。

如明月般的双眸因为气愤,染上了些许月白色的精神力,微微泛着淡淡蓝光。

他身边还站了许多看不清脸庞的军雌,这张照片似乎是某个军团小组成员的合照。

鹤衍回忆了一下恩特他们几个军装上的编号,与相片上半蹲的军雌身上模糊的编号对比,不难推测出他们是三,四十几年前的军雌成员们。

难道这就是当初照顾卡尔斯的军雌们吗?

照时间推算的话,能够照顾卡尔斯的军雌是在卡尔斯出生之前入伍,待的更久一些的军雌说不准还是卡尔斯雌父的战友。

卡尔斯明确说过自己没有留过短发的,可这相片明显不是伪造的,科斯莫斯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欺骗自己。

如果卡尔斯留过短发,那系统口中的“副本”的真实性也不可信了,难不成他们两个真的在童年相遇过?

不,正确来说应该是成为克雷尔的自己与卡尔斯才对。

不,不成立。

如果这是真的,按照时间来推算,当时的自己应该与养雌父相处不久,自己怎么可能会是克雷尔。

如果自己不是克雷尔,那自己只是借用克雷尔的视角做梦吗?

可是鹤衍记得自己因为当时以为这是副本剧情,再加上情绪的双重压抑告诉了卡尔斯自己的真实名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种一个虫的双向割裂感太强,鹤衍有这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神出了问题。

就像蓝星上的父亲,用精神分裂的借口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一样。

不是借口的话,自己真的有精神病也说不准。但是这样想的话,自己在虫族生活的一切也是精神分裂带来的幻想吗?

这个世界是假的?不,怎么可能?

鹤衍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暂停了,从小到大痛苦的感官不是假的,这不可能是做梦。

想到这里,将疑惑的目光转移向科斯莫斯,没有问为什么对方知道自己想找卡尔斯童年留短发的事,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儿。

鹤衍的脊背发凉,难以想象自己与卡尔斯的对话被知道了多少,一股难以形容的庆幸也逐渐蔓延上心头。

“怎么了?”科斯莫斯被看的心里发毛。

鹤衍摇摇头,轻声的说着:“我在想幸亏我不需要跟您对上,您…果然是个很可怕的对手。”

他忘记了,这又不是人类世界,他声音再小也耐不住雌虫的听力好。

“……”

科斯莫斯半蹲下身,方便鹤衍与他对视:“这句话要由我来说,不过不应该这样讲。”

“为……什么。”鹤衍似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他讨厌也不习惯这种被情绪支配的瞬间。

“我很愧疚,也没有想到你与我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

“在我们见面之前,我无数次幻想过你的模样,你的性格,你的言行举止。”

“只要你活着,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哪怕你出口成脏,哪怕你因为金钱权利撒泼耍赖…”

“你怕我赖上你?怕我粗俗不堪上不得台面?”

难以形容的情绪憋在心头,荒谬的情绪浮上他的脑海。与其日后被这富贵的家庭想方设法的赶走,还不如一开始没有这自不量力的登门拜访。

他什么都没有,留下…外人编排他是贪图富贵,离开…会说他假清高,会指责他的双亲怎么生了这样的孩子。

他也不想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为什么要相见?为什么又要相认?为什么自己要出生…他会让他们蒙羞啊。

什么身世,什么危险,他一开始就什么都不想要。

他离开这华丽的城堡,他是自由的浮萍,两世的经历让他不可能成为乖巧的贵族少爷,他也不可能按照贵族一套又一套的礼节活下去。

生命的岔路口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不属于这里。

在蓝星死去时,他的生命就该终结了,为什么上天要让他带着记忆投胎,对鹤衍来说,活着的每分每秒都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现在还要用双亲来提醒他,他是臭水沟的老鼠吗?虫神啊,真是恶劣至极。

手腕被科斯莫斯牢牢抓住。“我怕你不想赖上我。”

科斯莫斯有些无奈话音刚落,鹤衍转过的身子便无法挪动半分。

“我是怕你怪我怨我,可我更怕你不在意我,怕你不愿意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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