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瞿怀肃看着他的眼睛,天经地义般断言,“你不可能做得更好了”。
阮旸瞪他他也不管,硬拉过阮旸的手,掰着手指跟他算。
夺权谋位不只你一个人的事,也不止人前的陛下,还关系到世家和齐王,甚至南边的楼盈。
西京的世家和皇族各怀鬼胎,地方州郡的人互相掣肘,隔江的楼虞虎视眈眈,漠海的新王向外试探着野心的触角,西州的女王态度不明——所有人都有各自的利益、心思和欲望。
他说,“天旸,你不能指望世界上的事和人能按着一个人的想法循着定轨往前走——始皇没能得长生,武帝失去了心爱的儿子,三国的主君没有一个人能得到整个天下。而你,你已经不可能做得更好了”。
阮旸没有说话。
瞿怀肃也不说话,单看他自己跟自己较劲。
直到阮旸问,“世界真的不能按我所想那样往前走吗?”
瞿怀肃很确定,“不行”。
阮旸抽回自己的手,轻叹一声,“真不甘心——”
瞿怀肃坐在地上,看着阮旸活动了下筋骨,脸上的表情包括颜色都重新收拾好,重回一副刀枪不入的模样。
“我要出去散散心。”
瞿怀肃不确定他的想法,“去找李固言?”
“去见高阳王”。阮旸开玩笑般说,“有些事情得趁着关系不好赶紧办,不然以后万一当了朋友,反而抹不开面子了。”
朔川最开始处在三郡交界的地方,出了事情周边郡守往往互相推诿,都不愿意接手这点麻烦。
后来祁崇壮大开阔了这点地方,直到阮玄沧接手,朔川逐渐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
阮青崖当摄政王的时候本来想收整这块地方,结果阮鸾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他骂的狗血淋头,直骂他根本没长心肝。
后来又有很多事,阮青崖还政后回了封地开始不管事。关陇的世家从骨子里看不起对边,山东的豪族也不想另一边过来掺合,两边竟然也达成了默契——只要不出大乱子,平时的小打小闹就自己解决。
高阳王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的头。
他姓许,于是说自己是许由的后人,早年跟着父亲用粮食跟着边境的部落交换牛羊,后来妹妹进宫做了妃子,于是有了自己的一块地可以专门用来跑马放牧。朝廷每回出征,都会献上大量的马匹和军资,皇帝赞赏他称其为心腹之臣。
但其实他一开始封地并不是高阳,是他说自己想要荣归故里,于是靠着一匹匹好马和北境的奇珍,才与好猎善马的朝官周旋下来,换到了这里,还顺便跟汝南那边认了个祖归了个宗。
当时高阳好啊,土地开阔平坦膏腴肥沃又天高皇帝远。哪曾想后来的镇北军异军突起,朝廷颁了旨意,周边突然多了个宗室亲王做邻居。
总的来说他大部分时间里跟镇北军算是好邻居,偶尔翻脸也是很快主动道歉——不过那都是阮玄沧活着的时候了。
高阳王没什么大志,这些年在地方做他的土皇帝,时不时的给州郡点钱让他们给残存的镇北军添点麻烦,日子过得相当顺心。
瞿怀肃问阮旸,“他会见你吗?”
阮旸沉吟片刻,“我客气一点吧”。
半日之后,阮旸带着自己的兵马,把高阳王的宅邸团团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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