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鸾筝的这些朋友们,柳杨两家平时相处还算和睦,韦氏一向忠国不忠君,杜氏这几年年连番受了些打击不太有大动作,裴氏因为前朝原因进不了太中心的朝堂不得不依附薛氏。

这场面真好,阮鸾筝真心实意地想——等了这么多年,才算是凑出了个天时地利。

只是姚赫被绑到地上,看着不太算是她的人和。

黑旗的兵甲也已然进了皇宫,带兵的祁扶摇于阮鸾筝脚下弯下背腰,“镇北军,恭候上命”。

他身后带着的人动作整齐划一,齐声喊道,“恭候上命”。

三千兵甲不算很多,但明晃晃地带着阮旸和朔川的态度,放到了西京众人面前。

时隔十数年,帝国的铁骑终于再次造访了它的皇城。

所有的棋子一个一个,依次落上棋盘。

薛缇有世家,阮鸾筝有皇权。

薛家有世家集结的府兵,阮鸾筝也有自己的私兵和朔川的盟约。

世家有财权,家资丰厚,后勤充足,阮鸾筝在经营封地之外联系上了路红玉。

士族有朝中关系盘综相缠,阮鸾筝这些年在吏部民部亦有经营,甚至现在阮青崖还站到她一边——兵部多少都要看他的脸色做事。

天时地利人和,所有的事情都在被考量。

“我不明白”,裴氏现任的家主看了眼阮青崖和阮天宥,又看向阮鸾筝,是真的困惑不解,“世人为这个位置打破了头,他们怎么可能愿意给你呢?”

阮鸾筝不以为意地笑了。

“还记得凤照容当初是怎么登上皇位的吗?”

凤殷一统天下后,这世上便有了第一个皇帝,这第一个皇帝被自己的母亲伤了根本没有亲子,于是便扶了自己的子侄做了二世。

“凤至明和凤照容一母双生,从小养在殷王膝下,感情甚笃。后世人都说是因为凤至明早早战死沙场,凤照容才能有机会荣登大位。可宗室里又不止孝文一脉,真要想找,又怎会找不出优秀的男孩。”

阮鸾筝的声音不算特别亮,但金石坠地,掷地有声。

“想来也是因为,她最合适。”

到了这个份上,阮鸾筝反倒对薛太师和颜悦色了些。

“你我虽有相争,但应以国事为重,当务之急是处理好与漠海议和之事,共结良约,莫要再生战端。”

薛太师不许。

议和之事,文书处理,使者接见,都有礼部和鸿胪寺。礼部大夫和鸿胪寺卿俩人半辈子都在做这些事情,各种事项熟悉的很,就算没有皇帝也能保证流程的顺畅。

阮鸾筝皮笑肉不笑,说话凉飕飕的,“昔日太原王把持朝政手眼通天之时,最后的政令发布仍然需要经皇帝的手。怎么,诸位今日是彻底不打算把我皇家放在眼里了?”

这话说得太重了,重到阮青崖手里龙牙刀刀背上的铜环在风里“叮铃咣啷”地响。

他看看周围,很诚恳地建议,“还是今天死的人少,场上血气不够,所以总觉得差些什么。要不我们现在两边带兵打上一场,看生死胜负输赢来定听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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