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怨毒的扫过旁听席下的叶聪等人,邱继荷咬着牙回答没有异议。接下来便是冗长的公诉人与被告人质证的过程,在庭审之前公诉机关就已经搜集足够的证据,此时在法庭上一条条对质。邱继荷还有律师给她辩护争取,吴大贵已经放弃挣扎,凡是面对的指控,统统供认不讳。旁听席上,偶尔有轻微的快门声。叶聪脊背挺得笔直,薄唇紧紧抿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被告席。叶聪脸上看不出太强烈的表情,只有死死攥紧的双手才泄露内心的不平静。
温柔借着宽大格子衬衫的遮挡,悄悄伸出手指,在叶聪攥紧的手背上挠了起来。叶聪眼神微动,侧过脸去看他。温柔朝叶聪笑了一下,趁着叶聪松开手的空档,把自己的一根手指塞进他紧握的拳头里。有些潮湿的手心被塞进来,一根温软带着体温的手指。叶聪反射性握住,细细感受着温柔的温度,借此平复内心的波澜。
两人目不转睛看着庭审,小动作只在片刻之间完成。两人坐的不远不近,下面的手指却借着衣服的遮挡,紧紧相握。一场庭审进行将近1小时,吴大贵认下,所有犯罪事实,而邱继荷的辩护律师,还在努力辩护,想要争取减刑。然而买凶杀人的性质实在太过恶劣,在网络上造成的影响太过负面,邱继荷的结局注定无法再改写。
审判长当庭宣判,之后便敲响法槌说闭庭。法槌落下,呆愣的邱继荷才像回魂一般,癫狂地叫嚷起来。邱继荷挣扎着想要冲向辩护律师,手铐、脚铐叮当作响,大喊自己要上诉。后方的警察迅速上前制服邱继荷,强行把她押回去。邱继荷不甘心地拼命扭头往后看,怨毒地看向叶聪,咬牙切齿地说:“叶聪,我不会让你如愿,我不会死的。”
邱继荷哭嚎着被带下去,叶聪面无表情,看着邱继荷离开的方向,良久嘴角才僵硬勾了起来。叶丽就在叶聪旁边坐着,叶聪伸手摸了一下叶丽的头,轻声对她说害她的坏人都受到惩罚了。叶丽微微垂着头无法应答,丰润许多的脸庞仿佛更加有血色一些。温柔轻轻撞了一下叶聪的手臂,提醒叶聪他们也离开。
一行人陆续出去,吴大贵被警察押着与他们擦肩而过。吴大贵忽然停下脚步,朝着叶聪跪了下来,哀求说:“叶总,我遭了报应。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的家人,我给你磕头了。”
说完他就趴下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叶聪冷漠看了吴大贵一眼,没有理会就径自离开。温柔紧随其后,也没有多看吴大贵一眼。
顾思成落在最后,看着涕泗横流,不管警察怎么拉都不肯起来的吴大贵,轻蔑地笑了起来,说:“吴先生说的什么话,叶总一向遵纪守法,从来不会做违法的事。”说完,便丢下怔愣的吴大贵,快步追上叶聪他们,徒留下吴大贵面色灰白的跪在那里。
之前被暂时关起来的吴大贵妈妈和妻子早就放了,只是吴大贵藏在院子地下的现金,包括她们俩在小城里买的房子已经被查抄充公。吴大贵的妻子是一个势利的人,早就跟吴大贵妈妈不睦,见着无利可图,就丢下吴大贵儿子卷钱跑了。吴大贵儿子读的是私立中学,在失去经济来源,假身份证被查出来之后被迫辍学,跟着年迈的吴大贵妈妈生活。
小小年纪就开始跟着一群混混四处鬼混,连一份正经工作都没有。顾思成垂眼笑了一下,这本来就是吴大贵一家人的命运。不需要他们过多插手,这一家人就能自己把自己作死。但是顾思成仍然不打算告诉吴大贵,决定让吴大贵在监狱里提心吊胆的,煎熬着过完下半辈子。
叶聪几人一出法院大门,就被蹲守的记者堵住。
还好叶聪提前叫一队保镖过来,让保镖在前面开路,拒绝所有的采访。温柔被保镖密不透风护着,头脸都没有露出来,有惊无险上车。顾思成开车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去了他订的的私房菜馆。席面是早就定下的,就是为了庆祝邱继荷伏法。私房菜馆被包场,除了少数几个服务员,没有其他人。温柔这才卸掉伪装。长长出了一口气。
待看见好奇打量自己的顾思成时,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在车上叶聪已经跟温柔说过,顾思成是他舅舅。又想起先前叶聪说过,要介绍家人给自己认识,白皙的耳朵尖也跟着红了。叶聪见温柔忽然局促起来,短促笑了一下。拉着温柔弯下腰来,给温柔把被帽子压乱的头发理顺,而后才牵着她的手到顾思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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