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下,一名黝黑的老农站在田埂上,看着沟沟坎坎上的一片金黄,心里的喜悦溢于言表,感谢老天爷,这半年来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成熟的麦穗沉甸甸的低着头,里面结的不只是能填饱肚子的麦子,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农人一年奔的就是个温饱。

远远的就有人跟他打招呼,是村里跟他年龄差不多的老汉。

“成林哥,这麦子明儿收不?”

老汉半喜半忧的问道,这个季节骄阳烈日,气温高,麦子多长一天,就能多收一些,但是这天儿也是说变就变,要是遇到一场大雨,这麦子就得损失两成。

名叫成林的老农是这个村里的里正,也是种了几十年地的老把式,他抬头看看天,有些犹豫的说到,

“看天儿,这几天应该不会下雨,我想着还能再等等。”

经年的经验累计,老农看天都有一套。

“再等一天也行,多打点麦子就能多吃一天的饭,幸亏今年借到了粮种,要不咱们这会儿就是坟包一个了。”

西北军借出的粮种,救了他们的命,也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等打上了麦子,说啥也要留一碗,打个白面汤尝尝滋味,我都好几年没尝过白面的滋味了。”

麦子金贵,白面更是精贵的不得了,这还是他们自家手里有几亩地,瓜果野菜填补,勉强着一年不饿肚子。有的人穷,佃的土地耕种,麦子一下来就换成了麸子度日,一辈子都没尝过白面的滋味儿。

“估计今年也吃不上。”

成林老头一声叹气,“还完粮种,还有丁税,田税,盐税,今年的兵役银子,河道银子还不知道要交多少,你那点儿念想还是尽早打消了吧。”

“你这人真是,唉,下辈子当个牛羊都比当个人强,至少不用饿肚子。”

两个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双双往家里走去。

夜里燥热,成林睡在房顶上,迷糊中听见有人啪啪拍门。

“里正叔快醒醒,出大事儿了。”

借着月光,成林癔症着将门打开,看见是村里负责夜里在地里巡逻的年轻人。

眼看着要麦收,村里组织了人手夜里巡逻,防备着那些流民来偷粮食。

年轻人跑的气喘吁吁,脸上还有掩饰不住的惊慌。

“慌什么,有人偷粮你们打跑了就是,在咱们村儿的地界上,说破天也是咱们占理。”

里正淡定的穿好衣裳,回身将门带上,跟着年轻人往地里走去。

“不是的,叔儿,不是流民,是当兵的,一大队当兵的,拿着镰刀,直接下地就割,大山哥他们在地里跟他们理论,我来找您拿主意。”

年轻人一脑袋的汗,他也分不清楚是惊吓出的冷汗还是跑路出的热汗。

“当兵的?咱们又不是不还,他们这是急什么啊?”

听说是军队下场,里正慌得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往地里去。他们那会割麦子,掉一粒麦子他都心疼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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