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之的婚事办得极热闹,官家亲自赐婚,又赏了许多金银器物,顾望之只觉得自己干瘪的钱包又鼓起来了,接亲的时候也是满心欢喜。

大红的喜袍衬得少年本就面若冠玉的脸愈发俊秀,身下骑着紫燕骝一路走去,引得街上的女眷无一不侧目看去。

“好俊俏的新郎官。”

“那是顾家七郎,连中三元的少年状元。”

“金符换妻的那个?”

顾望之听着议论之声,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哎呀,还是第一次娶妻,叫人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萧崇清、萧崇锦两兄弟在顾望之的身后,也是一人骑了匹狮子骢,一路走着,一路伸手向众人撒着喜钱。

十里八坊内,几乎响彻了喜呐奏鸣之声。

到了勇毅侯府,便见刘瑾禾早已守在门口,看见顾望之来了,连忙上前作下马诗道:“窈窕出兰阁,步步发阳台,刺史千金重,终须下马来。”

《下马诗》成,顾望之才侧身下马,冲着刘瑾禾拱了拱手低声笑道:“大舅哥,待会可放些水,莫要同他们一起闹我。”

顾望之说罢便提了衣摆,一个转身便要从门缝里寻机会溜进去,还不等她右脚迈进门槛,便被蔡京一把抓了回来:“阿望,莫急着进啊,按着规矩,总得先叫我们堵堵门罢。”

顾望之嘿嘿一笑,看着众人道:“哥哥们,你瞧我这身子弱不禁风的,便莫要为难我了罢。”说着便躬着脑袋又要往里钻。

袁继鹏眼疾手快地拎住顾望之的后领道,笑道,“那可不成,我们不来武的,来文的也行啊。”

“是啊是啊,来文的,顾状元总不会不敢罢!“众人起哄道。

“好好好,”顾望之举双手投降,无奈道,“你们且说说,怎么来文的?”

“仲景,来,你上!”应袆一把将冉仲景推上前去,“且叫我们的新科榜眼来考考你。”

冉仲景一脸茫然地被众人推到顾望之跟前,刚想开口,便对上她恳求的眼眸,又看了看周围期待的目光,抿了抿唇问道:“‘发虑宪,求善良,足以謏闻,不足以动众;就贤体远,足以动众,未足以化民’出处为何?”

顾望之一喜,不假思索道:“乃出自《礼记》中《学记》一文。”

“欸欸,仲景你这可算是放水!”应袆不满道,“谁不知道顾状元郎最擅经义,四书五经他都快倒背如流了,你这不算!”

“怎么不算!”顾望之咬牙切齿地看着应袆道,“可是你们要来文的,不许耍赖,快叫我进去罢。”说完便又要往前闯。

“袁继鹏,”顾望之对着面前拦住自己手臂狠狠拧了一把,呲着牙低声道,“年底你可就要成婚了,小心我倒是堵得你看不着新妇。”

袁继鹏闻言打了个冷颤,连忙将手臂收了回来,谄媚地笑道:“可别呀,来来来,快请进,请进。”

苏既白温和地笑了笑道:“阿望,你还未作催妆诗呢。”

对对对,顾望之停住了脚步,略略沉思片刻,方道:“娇羞不肯下妆台,侍女环将九子钗。寄语倦妆人说道,轻施朱粉学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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