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这条路像是永远走不完。兔娃绒毛竖起,这条路,不在兔穴里了。子归也生疑,兔穴里虽是昏暗,却仍有灯亮,而这条路走了这么久,却未见下一盏灯。放眼望去,狭长的洞道,无底线的延伸着,越来越浓的黑,到最后像一滴浓稠墨水,没有一丝光亮。并且她感受到兔娃的情绪不对。
兔娃兀地抓住子归的胳膊,渐渐的退回到子归身旁,甚至向子归身后缩了缩,“那,那,那是个啥玩意?”
子归也瞧见了,那黑暗中的唯一光亮,却没有给人救赎感,而是黑暗中匿藏着的危险,像绿灯笼般的眼睛,渗着幽幽绿光,令人心骨生寒。
“嘶嘶嘶嘁--嘶嘶--”
蛇信子的声音清晰,似在身边环绕,后颈一阵发麻。
子归张开手护住身后的小兔,一步一步缓缓地向后退去,手搭在小兔身上,缓缓地拍着,安慰着小兔。小兔也乖顺跟着她,也有样学样地拍着子归。
蛇信子的声音逐渐消失。前后仍是黑黢黢一片。
子归迅速转过身,顺带把小兔的身体也快速转了过来,趴在她耳边轻声但有力的说了一个字:“跑!!”
然后不管小兔,“嗖--”的一声,嘿,跑了!
小兔愣了一下快速反应过来,气得想咬耳朵,直接化为原型,“哼,我四只脚还跑不过两只脚吗!”
无声的,一条长长的带有冰凉鳞片的尾巴隐藏在暗处,随着两妖的步子,不断延伸着……
“李姑娘,子归姑娘不在医馆吗?”迟霁恭敬的询问。
他面前的李宛月,神情呆滞,头发散乱,衣冠不整,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不是他有病吧?!她瞅着院中的日晷,这才未时!他来干啥?!
“所以你吵醒我,就是为了找子归?”
“你不知道扰人清梦,不得好死啊。”
李宛月有午间小憩的习惯。半个时辰前,她正在呼呼睡大觉。突然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她。李宛月和子归有一个通病,就是有起床气。
她猛地坐起,高声吆喝:“谁呀,没看见医馆门前挂着的牌子吗?”然后整个人向下倒去,把盖着的小毯子往脸上一蒙,又睡了过去。
迟霁看着面前的小牌子,“卯时至正午开门,酉时至戌时开门。若有紧急情况,请撞钟。”
迟霁心想,是不是自己来的太早了?
半个时辰过后,迟霁又来了。一张好的护身符需要在阳光最烈的时候制作。未时是最好的时候,错过就得等明天。
迟霁敲了几次门后,没有人答应。
毫不犹豫的撞了钟。
古钟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柔和的金光。
迟霁今天没有再穿道袍。反而是换了身金白色的宽袖宽松云锦长衫,头发高高束起白色的发带绣着金纹,混杂在一头乌发之间。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朦朦胧胧的洒落在迟霁的身上。他握了握木槌,心中默默的道了句,打扰了。然后轻轻而有力地撞击着钟身。
劲风吹过,长袖与发丝飘扬,若有神人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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