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行深眉头紧蹙,心潮起伏,如那汹涌的海浪,久久无法平静,那英俊的面庞此刻满是愁苦之色。十九年,漫长的岁月足以让沧海变桑田,可他心中对美凤一家的愧疚却从未消散。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是他和美凤栽下的,此刻在寒风中只剩枝繁而无叶茂。

美凤爸见有人来,心中好生奇怪。来人不进屋,也不说话,站在院中一动不动。急忙出来问:“你们找谁?”

当美凤爸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琴行深只觉心中一阵刺痛,仿佛被无数的细针深深扎入。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脸色有些苍白。

琴行深被钱宋仁推了一把,向前走了两步:“叔,是我,行深。”

美凤爸听了声音才认出是琴行深,怒声道:“你,你来做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走吧,省得一会儿我骂你。”

“老叔,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行深今天是特地来向你老人家道歉来的,能让我们进门屋喝杯水吗?”钱宋仁赶忙上前一步圆场,只见他面带微笑,眼神中充满了真诚,试图化解这紧张的气氛。

“你是谁?”

“这是泉城市的公安局局长,钱伯伯。”陈笑江回答美凤爸的问话。

“你又是谁?”

“我是路修远的大学同学,我叫陈笑江,来找傻子叔叔下棋。”

美凤爸没再说话,满脸怒容,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目光如炬地瞪了一眼琴行深,转身回屋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

美凤妈把三人让进屋中坐下。

傻子听到有人来只是回头傻笑一下,眼神呆滞却又透着一丝纯真,然后转回头继续在电脑网上下棋。陈笑江跑过去专注地看起来。

美凤妈看上去有些憔悴,眼角的皱纹仿佛诉说着生活的艰辛,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和疲惫。钱宋仁试图打破沉默,关切的询问:“婶子,近来家里情况怎样?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和行深帮忙吗?”

“没什么困难,傻子虽傻,但下象棋也能挣几个钱养家。另外,十多年来,每月有人通过邮局汇来钱,养活我们一家三口。”

“是谁给汇的钱呢?”

“不知道,汇款单上的名字不认识,一个叫“文人”,一个叫“大又”,是两个人分别汇来的。没有汇款地址,汇票上的邮戳显示是泉城市。”

琴行深听到这儿,心中一愣:美凤在泉城市?他猜到“大又”一定是美凤,因为“文人”是他。

此刻,他望着美凤的父母,眼中满是坚定:“叔,婶,我知道再多的道歉也弥补不了我曾经的过错。但请相信我,从今往后,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这个家,照顾好你们。”

美凤妈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惊讶,又似是无奈。她那干涩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美凤爸依旧沉默不语,只是那紧握着椅子扶手的手,微微颤抖着,脸上的肌肉紧绷着。

琴行深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漫长的救赎之路的开始。但他愿意,用余生去弥补,去偿还。诗中表述了琴行深复杂的心情:

往昔过错扰心头,步至家门欲语休。

忏悔求怜人忐忑,怎消恩怨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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