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有胆子这么说,自然不会打无准备之仗,从怀里掏出一份奏折,说道:

“官家,臣要揭发王钦若贪腐一事!”

陈昭又惊到了,大宋的党争真是太精彩了!

寇公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只是半个月的时间,他是怎么找到证据的?

王钦若又不是傻子,事后的收尾工作一定做好了,这罪责哪找来的?

该不会是他编造的吧?

当然不是,这些绝密资料都是由马知节提供的。

这几年他在枢密院可谓是“卧薪尝胆”,奈何自己一个武将出身,又只是枢密副使。

面对如日中天的王钦若,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等待一個时机。

王钦若漠然地看了马知节一眼,他也毫不畏惧地对视回去。

我们枢密院出了叛徒啊!

钱,他是拿了,但都是为了赵恒!

大宋朝每年一半多的开支都用在了军费上,不“节俭”一点,哪来的钱给赵恒修宫殿?

王钦若立于不败之地,语气平淡得像一个世外高人:“寇准,你讲话也是要讲证据的。”

“呵,证据?我手上的这份奏折就是证据!”

“王钦若,去年枢密院上报开支军费一千四百三十二万贯,而实际开支却只有一千三百一十二万贯,我问你,这少的一百二十万贯哪里去了?”

王钦若不是三司使,但也是敛财的一把好手,大化小,小化无,八文钱的东西报八十文,硬是从大宋军费开支这么大一块肥肉上,给赵恒刮了一笔油水出来。

陈昭很是羡慕,他累死累活的搞乌金,搞瓷器什么的,一年收入也才十几万贯,大多还都花了出去。

王钦若只坐在宫殿里,大嘴一张,小手一划,就是一百二十万贯。

难怪宋朝人都想当官,这钱来得未免也太轻松了些。

但也给陈昭提了个醒,以后当上了玉清昭应宫的话事人,下面万多张嘴巴张着要吃饭,钱从何来?

一块成本四五百文的玻璃,卖赵恒四五百贯一块,不过分吧?

王钦若看了一眼赵恒,再看向寇准,“隐晦”地提醒道:“寇准,你这么算来算去迟早要算到官家头上!”

龙椅上的赵恒面色也阴沉下来。

朝中谁不知道王钦若是为他办事的?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宋辽两国友好相处,少一点军费开支怎么了?

借“天书封禅”一事,赵恒已经确立自己的权威,是正儿八经的实权天子,可不是什么傀儡小丑!

寇准哪是在指责王钦若贪腐,分明是对他这个皇帝发难!

那他罢免一个枢密副使也不是什么难事。

“寇准,你为何不能向陈昭多学学呢?”

赵恒知道寇准和陈昭的渊源,他还知道寇准曾到陈昭府上续过旧情,出来时红光满面的。

微微抬眸看向角落里的陈昭,但被柱子遮蔽了大半的视线,看得不准确,想来是在为君分忧吧?

“陈昭的位子得提上一提了。”赵恒想道。

“这和官家又有什么事?难道你想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官家?”

“不要东拉西扯了,王钦若!”

“你现在要说明的是这一百二十万贯到底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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