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道:“奴婢还在闺中的时候,一次过年,九个月的侄子一靠近一位伯父就大哭不止,无论怎么哄,或者拿糖果玩具逗弄,无论如何不肯给他抱。”

“然后没过几天,那位伯父就突发痹症去世了,后来才听家中长辈说,小孩灵性,靠近重症之人会很抗拒。”

云枝顿时道:“慕容瑛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知恢复几何,你们帮我记着,明日派个御医去给她瞧瞧。”

云峥的腿快好了,云枝开始思索把他打发到哪里去。

第二日他主动求见,“臣忽然受伤,耽误了娘娘的部署,实在心中有愧,如今好得差不多了,请娘娘差遣。”

这么自觉?

云枝猜想他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掌冶署昨日回禀,落霞山附近又查出几条矿脉,只是不知是什么矿种,你去瞧瞧?”

他的腿还不能行走自如,打发去矿山完全是折磨折腾的意思。

云峥没有任何辩驳:“臣遵命。”

云枝眯眼,目送他离去。

将来要是一直这么安分,她也不想痛下杀手。

舅母玉氏的胎过了前三个月,郭老说胎相已稳。

云枝忙给舅舅去信,他如今在千香城,收到消息肯定归心似箭。

但没办法,瀚澜不比戎月柔顺,主力军必须驻扎在那里,等待赵玦过去,到时候才能一起回来。

而此时,赵玦还在黑龙庭。

吃下整个国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接下来留下什么人,如何治理,一系列问题着实让人伤脑筋。

乌桓山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枯草已经冒出春芽,黑龙庭还在凛冬之季。

这夜寒风怒嚎,鹅毛大雪,赵玦与暮云夜在火炉边对弈,左手握着一个香囊。

他思考的时候,总会无意识摩挲,时不时凑在鼻下,嗅闻它的味道。

暮云夜笑道:“殿下这香囊寸步不离身,小妹做的?”

赵玦浅笑,算是默认。

香囊里如今没有干花或香片,而是两人新婚夜共同剪下,绑在一起的发丝。

以及临行那日清晨,在她梳妆台上取的一抹,她每次沐浴后常用来涂抹全身的香膏。

黑龙庭距离暮云关千万里之遥,人与风物都迥然不同,只有将这些握在手中,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才会感觉离她不曾那样遥远。

暮云夜见状,不禁想着等来日自己成了婚,也要佛手做一个这样的锦囊,随身携带,片刻不离。

只是她那双手拿惯了刀枪剑戟,不知会不会拿绣花针?

她不会也罢,命绣娘做好,放入两人绑做一处的青丝,岂不更好?

佛手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已经断了音讯很久了,不知有没有遇到危险?

黑龙庭都这么冷,更北的地方她受得住吗?

赵玦放下棋子,久久不见回应,才发现他也在走神。

都是男人,这时候想什么心知肚明,因为他自己也是心不在焉。

“怀泽若累了,改日再下?”

暮云夜抱歉的笑笑:“那我们……”

岳石唐突的跑进来:“谭将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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