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香几乎是尖叫着冲着安济喊:“你别不识好歹,你知道我们为了……你知道小姐为了把你送出来,牺牲了多少嘛。你现在又要回去送死?”
安济不解道:“难道比甘霖还危险?回去搞清楚瑟伦娜的含义啊,这样去了甘霖咱们心里才有底啊!”
舒香追过来解释道:“我们那天被光明之神祝福过,黑暗之地伤害不了我们!”
安济不解:“祝福,哪天?”
“你毒死圣教军被处罚那天!”舒香轻描淡写。
“我没杀人!”安济急了。
俩女孩相视而笑,看来是信他的。
不过,那天确实有如神助,但……应该不是光明之神吧?不是那个叫瑟伦娜的词儿吗?
难道有什么误会?
安济用征询的目光看向舒童彤,舒童彤也是同样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看来彼此都有些话不方便说出来。
舒香又煞有其事地讲解道:“那天恶魔降临,大主教临危不乱,一直祈福,最后神迹降临,祝福了烽台城,驱散了黑暗。不是吗?”
安济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他看了看脸上变颜变色的舒童彤,硬生生把大主教被吓得拉裤裆的话咽了回去。
可是,不说出实情,不搞清楚黑甲军到底怕什么,就这样盲目地进了暗黑之地,他们三个人恐怕都要死于非命……
舒童彤看安济一脸为难,语重心长问:“你一定要回去吗?”
安济目光躲闪:“其实……我家墙角藏着我的宝藏,我不能丢下它们……”
舒香噗嗤一笑:“还是那么贪财,算了吧,你一个‘下民’能有什么宝藏,你这二十年赚的钱加到一起,也不如大小姐一件首饰值钱!况且,我们要去找的人,也是甘霖有名的富户!你把小姐护送到甘霖,好处少不了你的!”
舒童彤也是微微一笑,她根本不知道安济心里想的什么。
舒香摇了摇头:“小姐,他应该是怂了……”
安济叹口气,这谁能忍?!“好,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就是拼了命,也会安全把你们送到他身边!”
舒香说:“拼命?笑死,那倒是不必,你去了只要向邓大河证明烽台已经成功驱散黑暗,说服他跟我们回去就好!”
安济看着舒童彤目瞪口呆:“大河还活着?”
“对啊,你的好兄弟,不然带你去干嘛!”舒香笑道。
舒童彤点点头,美人脸颊微红,羞涩可人。
既然是大河,那是一定要救的,可是,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劲头呢……
安济没再说话,默默上了马车,拿起马鞭,看着甘霖方向,向二人使了个眼色:上车。
一路上,安济的人在驾车,他的魂则一直在思考:大河那个“下民”,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时候把两人心中的女神给追到手的?
年少那年,“下民”安济和“下民”邓大河去新建的礼拜堂当小工,偶然瞥见大主教带着他的养女舒童彤。
两个少年对年少的舒童彤都是一见钟情,都对她念念不忘,朝思暮想。
安济知道彼此差距,自卑而难过,连跟她对视都不敢。只能日后拼命赚钱,妄图变成上民,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攒下钱来,至今一事无成。
而邓大河那天第一次见到舒童彤就傻乎乎的一直找舒童彤尬聊,说着土里土气的笑话,舒展着拙劣的肢体,有时候也能惹得舒童彤微微一笑。
自那以后一别七八年,安济也不知道是该为自己难过,还是该为好兄弟大河开心呢?
天呐!
就这样,安济一路上一边伤神,一边珍惜跟舒童彤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想永远活在路上,永远也到不了甘霖。
可是。
这一天早上,马车行进时,天突然就黑了,安济看向路边赫然一个界碑:甘霖界!
车里的舒香看见车外光线变化,掀开车门帘,探出头,伸出手,高兴道:“看吧,暗夜没有伤害我们,我们真的被祝福过了!”
安济没有说话,月食的黑暗根本不会伤人,危险的是黑暗中的黑甲军。
他警惕地看着四周:非常安全。
舒童彤从马车里送出一张棉被说:“盖着赶车吧,别着凉了!”
安济用被子盖着腿脚,木讷地点点头,继续驾车前进。
奇怪的是,这一路没有黑甲军也没有妖魔鬼怪,只是安静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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