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

李敬。

……

子时已过,街上寒意更甚,左右商铺如一个个魔窟,街边摊子前空无一人,却像被鬼经营着。

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死寂,让人像是泡在水里。

若说诡异经历,他绝对比常人多出百倍;但了解得越多,他对“邪祟”也是恐惧。

呼,呼…

就是这了。

他绕着戏台、里外走了几圈,身子也抖得更厉害:“是它,就是这股气…怎么这么强…”

我知道了!

它在地底下…

他惶恐地望着戏台,两腿打着摆子、艰难地后退,曾经可以吸食天地灵气,可以积聚阴气,时间跨度拉长,百年来许多人祭拜过它。

那是它的口粮。

如今,戏台搭好,它的生路被彻底断绝。

这就是他的能力。

被动地感受万物,得到所有人的记忆;无关“入流”,他走遍了大半个大周,从未听闻过类似的功法。

这是上苍赐予的神通…与劫难!

“嘶!”

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他倒抽冷气、无力地坐在地上:“不对,不对…”

“不是它,它不是源头…”

那个家伙不会如此!

“为什么!”

泪水让眼前以前变得模糊,宋明不敢出声,就这样无声地抽泣,任由绝望与痛苦撕裂心脏。

爹,娘,孩儿对不起你们。

早知如此…

早知道自己逃到天涯海角、也一样要死,当初就不该让你们…让你们也死。

……

翌日,清早。

唐宁睡得并不踏实,几段梦里,总有一团黑影缠着他。

他用墨斗在家里划线,用直尺封死窗子,让两只木鸢守在屋顶、老槐上,饶是如此,仍旧忧心忡忡。

“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周爷的死,与哀心美螛无关?”

赤山村。

老李头一死,村正的位子,也传给了李敬。

如今,唐宁就坐在李家炕头。

李敬裹着厚厚的棉袄,像是受了风寒,本来并不厚重的嗓音,掺了浓浓的鼻音。

“差爷是说笑吧?”

“咱们得罪了哀心美螛,看到的也都是蛇,怎么会是邪祟所为?”

果然。

唐宁早猜到李敬的反应,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哀心美螛,根本不在坟山。”

“啊?”

李敬错愕地打量着他,唐宁并未理会:“你懂灼羊骨,可以问问山神,我也不太明白。”

“不说这些。”

“早些时候,县衙铲了这邪祟的坟头,搭了戏台,我跟周生主事,它因为这个,才记恨上我俩。”

“坟头,戏台…”

李敬低下头,揉着眉心。

片刻,他忽然叫道:“县衙正对的坟头?差爷啊差爷,您别的不挑,怎么挑那个地界?”

果然有戏!

唐宁站起身,紧紧盯住李敬:“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又是庆人的神仙?”

“什么神仙!”

李敬后退两步,舌头打结:“那是妖魔,是鬼…庆人供奉它,只因它锱铢必较,酷爱折磨生灵…”

神明不可怕。

得罪了神仙,还有挽救的机会。

但邪祟不同。

“它生前为牛,死后也没被磨灭,它生性好斗,最喜欢将得罪它的生灵,活活折磨到死。”

它,被唤为“哈赛腊”。

不知为何。

唐宁忽然觉得脊骨发痒。

恰好李敬满面惊恐,盯着他的背后:“差爷,您照照镜子…”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