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祥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朱厚熜面前,且睁眼就看见了朱厚熜那张刚严冰冷的脸。

温祥吓得一个激灵,忙跪起身来,低下了头:“皇爷饶命!”

这时,温祥才发现他干爹秦文也跪在了殿中。

朱厚熜这时问着温祥:“你替张锐运宫人早起用的水,为何运回来的却是火油?”

温祥此时面呈土黄色,只张着嘴巴,没有说话。

“混账,快回皇爷的话!”

秦文这时叱喝了温祥一句,然后朝朱厚熜叩首说:“皇爷容禀,奴婢一点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皇爷饶命!”

“皇爷饶命!”

“皇爷饶命!”

在秦文喝了这么一句后,温祥才回过神来,然后就磕头如捣蒜起来。

朱厚熜这时则背着手,继续问着温祥:“谁让你这样干的?”

“杨廷和!”

温祥不假思索地回答后,就伏地痛哭起来。

秦文这时也张开了嘴。

眸露惊愕之色。

朱厚熜则在这时笑了起来:“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回皇爷,他没死,觉能住持说的那位在闭关参禅的人就是他。”

温祥带着哭腔回道。

啪!

啪!

朱厚熜听后立即拍了拍手。

不多时,陆炳走了进来。

这段时间,朱厚熜为了防止意外出现,一直让陆炳贴身睡在自己周围。

所以,他只要一拍手,陆炳就能立即出现。

陆炳一出现后,朱厚熜就吩咐道:“立即去抓了这和尚!带他来见朕!”

陆炳称是而去。

……

……

虽说,这已是后半夜,但杨廷和没有睡,也没有吹熄油灯,而是在房中踱步。

杨廷和一边走一边看着朱厚熜的寝殿方向。

可杨廷和失望的是,除了乌青色的天空渐渐泛白外,一直都没有出现火光。

杨廷和因而抽动了一下脸。

铿!

接着,杨廷和就迅疾地把案上摆好的一坛火油推倒。

随着坛子落地,熏人的火油如涌上岸的潮汐一样,在房间里四处蔓延。

没多久,火油就淹没了桌脚与床腿,还漂浮起了许多塞满枯草的蒲团。

接着,杨廷和又把案上搁靠在墙壁的火把拿在了手中,然后用油灯点燃。

整个屋内顿时亮堂了不少,杨廷和那张苍老无血色的脸,也轮廓了清晰不少。

当陆炳披上甲胄,朝这边疾步走来时,就正好看见他这张脸,和他那在火光掩映下不停闪烁的孤影。

杨廷和在隔了一会儿后,也听见了脚步声。

他因此惨笑了笑。

笑容中充满了失望。

他知道,这意味着天子没有被烧死,而是温祥的行动失败了。

而为了让朱厚熜拿不到他,折磨他,杨廷和果断把火把丢在了地上。

刹那间。

禅房内猛地窜起大火。

整个禅房顿时也在杨廷和被烧的那一刻,亮若白昼。

陆炳见此瞪大了眼。

砰!

一声巨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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