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关车门的声音)
许家明单手扯安全带的样子有些笨拙,只好把花夹在双腿之间,一下就扣上了。
车灯闪了闪,车轮打左驶离。
乜棘的右手戴着劳力士,单手熟练地转动着方向盘。
印度餐厅。
充斥着异国风情的格调。
“你好,两位是吗?”印度餐厅的服务生都是中国人,讲的都是中文。
听说老板是在印度生活过的。
泰国菜的老板也是这么说的(在泰国呆了几年)。
法国餐厅的老板也是这么说的(在法国学的厨艺)。
“对。”乜棘望向用餐区。
女服务生引着他们到空位入座。
许家明习惯性的选了一个偏角落的位置。
“这是菜单。”服务生递给二位一人一份,“咖喱鸡跟咖喱羊肉是本店的特色菜。”
乜棘翻了一页又一页,然后指着其中一道菜名:“这个吗?”
“对。”许家明翻到后面几页,指着一道饮料,“你看这个,拉西(拉稀)。”
“没事,家里有保济丸。”乜棘一下就懂了他的笑点。
“那就喝看看。”许家明也好奇拉西是什么味道的。
“好,要一道黄咖喱鸡蛋,一道咖喱羊肉,一份恰巴提,一份…印度饺子,一个拉西,一个达喜…”乜棘点了几样各自喜欢吃的,怕点少了不够吃,又怕点太多了吃不完,“再来两份米饭,先这样。”
不够再点,吃不完打包,许家明从来不浪费食物,乜棘慢慢也变得持家了些。
“需要汤吗?”服务生抬头。
“汤…”许家明翻看餐单,“再来一份海鲜汤吧。”
“好的,您点了咖喱…”服务生重复了一遍菜单,确认后便离开去下单了。
随后,上了一壶又像白开水又像茶的东西。
“你今天有去素食馆吗?(自家的店)”许家明扭头问道。
“有啊,下午拉了一车大米跟豆油过去。”乜棘一整天就忙了这一件事儿,他兀自往绿色的杯子里倒那淡茶水。
“咱家附近的幼稚园,春招快截止了喔。”一对夫妻带着孩子从座位旁经过,许家明若有所思地提醒着,“丁丁上次进城,看到小区旁边的幼稚园,那个滑滑梯跟游乐设施很漂亮,一直嚷嚷着村里的幼稚园没有,想在城里上幼稚园。”
“哒咩(不行)。”乜棘目露一丝峻色,目光紧紧黏着他,“一天天的,哪有那个闲工夫照顾那只小猴子,再说了,进城万一要是学坏了,老爸肯定把帽子扣我们两个头上,哒咩(不行)。”
“我不是想说,城里的教育资源好一点嘛。”许家明嘟嘟囔囔的,他一点坏心思没有,只是单纯的疼丁丁这个小弟弟罢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丁丁着想。”乜棘怎么会不明白呢,可是他是真烦那只电灯泡,“可我才是你男朋友啊,你能不能也为我着想一下,他在的话,我以后想亲你一口都要避嫌。”
“何况人家还想要…”大老虎撒起娇来真是要命,歪着个脑袋在那里蹭来蹭去。
“好啦好啦。”许家明脖子痒痒的,被那刚硬的短发扎的,“这么多人看着呢。”
服务生小哥推着送餐车一趟趟地上菜,一坨坨咖喱色的食物盛在白色的餐盘中,散发出来的味道让人口舌生津。
“爸爸!这个跟噗噗一样~”谁家不识好歹的小屁孩,突然大声来了这么一句。
“别乱说话!”小孩爸有些尴尬。
听到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望过去,嘴角勾起一抹不加掩饰的讥笑。
许家明把咖喱汁淋在印度香米上,搅拌入味儿,再舀几块碎掉的咖喱鸡蛋,就着米饭大大口地塞进嘴里。
淡淡的姜黄味和一丝咸甜在口中蔓延。
乜棘也炫了一大碗的咖喱羊肉,红咖喱更为浓烈的辣味交融着香料独特的香气,刺激着味蕾,让他的胃口愈发旺盛。
恰巴提就是一种薄面饼,把切成小块的肉粒和蔬菜舀上去,再加一些咖喱裹起来,蘸着薄荷酱或者酸奶酱吃。
“呐。”许家明的手里卷了一团恰巴提。
乜棘大大方方地接过来,浅浅地咬上一口就没了半块,咖喱汁顺着咬痕处漏出几滴,粘在了小指头上。
他连忙把剩下的半块也填进嘴里,继而用桌上的纸巾擦拭手上的咖喱汁。
明明一口能塞满的大小,装什么斯文。
“我跟你讲,今天早上有个大叔陪她女儿来复健,我还以为他是那个女生带的贴身保镖,脖子上一个青绿色的龙头,估计有一整条大龙纹在身上。”许家明说。
“我也可以啊,明天我就去纹一个你在我身上。”乜棘张嘴就来,脑子有跟没有一样。
他们就像那老夫老妻在约会,一边满足口腹之欲,一边唠着家长里短。
“我才不要,听起来好奇怪。”许家明说。
“哪里奇怪!”乜棘也是嘴犟。
“一想到你脱掉衣服,有个我的脸在上面,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许家明缩着脖子抖了抖,“咦~”
乜棘嚼着印度水饺笑得可开心了。
“万一你老了发福了,还松弛了,纹身就会一整个变形扭曲掉。”许家明越想越觉得抽象,倒吸一口凉气,“啧啧啧…”
“哈哈哈哈哈!”乜棘笑得花枝乱颤,得亏饺子咽下去了,不然非噎着不可。
谈笑声中,餐厅里灯火通明,窗外的天色渐暗。
吃完情人节大餐回家,已经九点。
乜棘明明滴酒未沾,却顺势伏在家明的身上,一个前倾,双双栽落在柔软的沙发上。
“我醉了…”
那不安分的双手正撩拨着衣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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