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吆喝声充斥着云子逸的耳畔,每个商贩都招呼着往来的行人。
“扬州酿——春江坊新酿的扬州酿——!诶!这位公子,您需要点啥?”店铺门前的伙计搓着手咧开嘴笑道。
“两斗杜康。”云子逸道。
“公子,咱们这儿不卖杜康。”伙计哈着腰笑道,似是很为难的样子,眯着的眼睛却盯着眼前的人。
“噢,不好意思,是在下记岔了。”云子逸也不恼,只是道,“那来请为在下来五两罗浮春。”
“欸,这得问问咱们掌柜。”伙计连连朝他鞠躬,“麻烦您先在这儿等着,咱上去问问。”
见伙计“噔噔噔”地上楼,没一会又急急忙忙下来,又朝云子逸鞠了一躬,抬头又是不变的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多了几分打量:“掌柜的说,您楼上见。”
“有劳了。”云子逸点点头。
云子逸进了酒铺,踩着不知道多少年的木梯上了楼,楼梯木板发出了陈旧的“嘎吱”声。酒铺不大,一楼用来卖酒,二楼似是专门招待酒客的,也设有桌椅,但二楼原本应该有人喝酒的地方,却只有一人靠着窗户在闷声喝酒。
那人身着深蓝色的麻衣,衣襟微敞,露出小麦色的胸膛,头发用发带松垮地束着,胡子拉碴的,见云子逸不紧不慢地向他走来,撑着手笑道:“喝几杯?”
“自然。”云子逸微笑。
蓝衣人利落地摆了两个杯子,边倒酒边说:“怎么就你一个人,水家小姐呢?”
“发生了一些事情,她回去了。”云子逸回道。
“回去了?”蓝衣人准备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哦,你是说刚刚发生的事。”他仰头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来的人是林卿,这老狐狸肯定察觉到了什么。”
“官府那边我已经替你打点好了,不会有什么事。这王知府也是个明白人。”
“他当然明白,”云子逸轻声说道,面前的酒一口未动,“这么多年,他还记得那一本书的恩情,也算是这里难得一见的性情中人了。”
“他……”蓝衣人斟酌了一下,抬眼看了看面前人的神色,心下还是决定说出口,“他问,故人可好?”
云子逸闻言,忽然笑了起来:“他做好他的知府就行了,其余的不必在意。”
“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也是这么说的。”
“多谢长风师兄了。”
江长风摆摆手:“你倒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你把水景生的宝贝妹妹拉下水,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让他知道,他要是知道了,现在就能撂挑子跑来揍你一顿。”
“水家小姐聪慧过人,这些年作为燕行门明面上的掌事,她也见识了不少,”云子逸垂下眼帘笑道,“这可不是我能掌控的。”
江长风冷笑一声:“你小子这会开始推卸责任了是吧?是谁告诉水景生说,就只让他妹妹买一个木盒子就走。”见云子逸笑眯眯地看着他,他又叹一口气,“我知道你小子打什么算盘,有些事儿楼里不好查,”江长风顿了顿,望着窗外的景色,轻叹一口气。
“但是你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
水子汐在街道遇到林卿之后,就假装不适,向云子逸辞别,回到了客栈。
现在她额角突突地跳,直觉告诉她,自己被牵扯进了一个她没想到的漩涡里,无论是云子逸还是自己的兄长,这些人都有事瞒着她。
原本以为跟着云子逸只是图个方便,或许也能顺便查到自家兄长正在做什么,可现在回过头看,云子逸遮遮掩掩,半分不透露,而她更像是被动“入局”,被人牵着鼻子走。这么想着,心下有点微微地不快,她十分讨厌自己落入这种被动的局面。
水子汐单手撑着脸颊,手指节没有节奏地敲打桌面,皱着眉头深思。
虽然说能当上北冥楼楼主肯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但云子逸展露出来的实力也着实地让她心惊,更何况发生了那么大的动静,徐州官府竟然没有半分作为,已经很奇怪了。
现在的局面,明面上的所有动静都是冲着云子逸来的,可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云子逸和兄长,到底在谋划什么?
水子汐仔细回想起来近两年的种种,似乎有什么细节被自己忽略了——
亦或者有什么东西,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已经生根发芽了。
这厢在沉思,门外忽然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思绪就这样被轻易的打断,水子汐微微一怔,立刻起身开门,结果见云子逸笑意盈盈地站在她房间门外,手里提着什么,好像是糕点。
只见他似乎是十分关心的样子,闻声道:“今日让水小姐受到了如此惊吓,不知小姐现在身体是否可好?”
“已经没事啦。”水子汐朝他笑笑,“楼主不必介怀。”
“这次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云子逸轻叹一口气,面露惭愧,“听闻水小姐酷爱杏花楼的桂花糕,我托人买来给小姐赔礼道歉,希望水小姐能够原谅在下。”
这人……
水子汐眼角抽了抽,事做得圆满,话说得漂亮,完全没有给她询问的机会,加上本来就是装作不适,要是她追问倒是她不讲道理了。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呀,”水子汐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你又不是神仙,怎么能预测未来发生的事情呢?”说着,她接过了云子逸手上的糕点盒。
“但还是多谢楼主的关心!”她笑着说。
见水子汐轻松的样子,云子逸慢慢笑了起来:“这是在下应该的的。不过回来的路上,我顺便去找了能打开这木盒的修士,水小姐要看看这盒子里有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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