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卡斯手指竖起在嘴边。

“安静一点,他不喜欢吵闹。”

那只断手被塞进了主人的嘴里。

……

看似漫无目的闲逛,实则暗自观察,军雌的一言一行都有训练化的痕迹,哪怕做了足够的伪装在星盗窝里也有迹可循,白以尘不觉得自己眼力有多么好。

但冥冥之中有股预感,只要看到伊洛安,他就能一眼认出来,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但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如以往那样。

在路过第六家店铺时,沙卡斯停下讲解,疑惑道,“阁下,您对这些不感兴趣吗?”

就如大部分雄虫那样,他们的衣柜里永远缺一件合适的衣服,以及填不满的首饰盒,可金发雄虫只看两眼就移开目光,不得不让他怀疑。

难道……是在找什么?

分了点目光给周围,扫视过的地方一个个雌虫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其对视,生怕以‘眼神吵闹’的名义给解决了——别怀疑,沙卡斯干得出来。

“克恩多亚什么东西没有?就这些,我还看不上眼。”

早就想好的说词,白以尘并不慌,每当这时他还挺庆幸自己雄虫的身份——不管怎么胡说八道在别虫看来都是正常不过的行为,要是真的仔细解释,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果然,沙卡斯很轻易就接受了他的说法,“确实,以您的身份想要什么自然有虫双手奉上。”

琳琅满目的商品无序摆放,其中一块水晶的棱角还沾染着血色,干涸凝固与水晶的紫混为一体,这点小瑕疵显然不值得关注,都是一群过一天算一天的家伙,精细的活不适合他们。

看不上……吗?

沙卡斯眉眼低沉,看不上的是东西,还是星盗呢?

他没问,也不想知道答案。

雄虫在身侧的好心情突然消失,周围的东西都不顺眼起来,平缓的精神力再次有了翻涌的预兆,在海浪即将掀起波涛时,通讯响起。

“阿莱,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冷然的声音让其他虫打了个寒颤,缩起身子,希望沙卡斯不要注意到他们,以红发雌虫为中心,周围十米成了真空地带。

好在,阿莱是有正事汇报的。

“首领,我们的运气不错,抓到了一个能修复星舰的家伙。”

沙卡斯挑眉,“哦?”

明白他的意思,阿莱继续道,“身份没问题,是因为故意伤害雄虫而被通缉的逃犯,跟别虫插科打诨时说的话被我听到,于是便揪了过来。”

屏幕向下偏移,沙卡斯在那头绿色头发上停留一秒,淡淡道,“三天时间,修不好的话,就为自己准备好棺材吧。”

“不用太大,我保证你会粉身碎骨。”

面容平平无奇的雌虫被反抓着手,闻言傲气十足的神色一顿,色厉内荏,“你这是威胁!”

“呵,还以为自己是合法公民?”沙卡斯陈述事实,“我在好心帮你提前适应星盗生活。”

“我不——”

“打断他的腿。”沙卡斯头也不抬,“修星舰一双手就够了。”

“我答应、我答应了!”

绿发雌虫胡乱挥舞双臂,惊恐不已,看沙卡斯的眼神活像与精神病对视,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三天是吧?交给我,没问题的。”

沙卡斯不在乎雌虫的怨气,对他来说,只要手底下的虫把事情做好,其余的就不会再关心,至于修好之后……那就看对方的表现了。

要挂断通讯时,白以尘突然道,“随便找个虫修星舰你也放得下心?不怕他动什么手脚?”

沙卡斯态度很随意,‘啊’了一声,“没事,不安分杀了就好,阿莱会看好他。”

白以尘不予评价,走了一会儿后不耐烦起来,“无聊,还不如回去睡觉。”

转身就要回去,沙卡斯也不阻止,或者说对白以尘他一向很好说话,“是没什么意思,我让托卡送你回星舰。”

补给星球是星盗的聚集地,他的名字能震慑不少宵小,却不乏有蠢货顶风作案,所以还是自己的星舰上最安全。

白以尘啧了一声,没有拒绝,显然很惜命,走了两步见他没有跟上来,“你不回去?”

暮色西斜的橘红色光芒遮住了半边脸,隐藏下去的另一面看不真切,沙卡斯笑得无懈可击,在不发疯时竟带着几分彬彬有礼的意味,

“您先回去吧,我随后就到。”

他不愿意说,白以尘也不过随口一问,对答案并不在意,跟在托卡的身后离开,在考虑要不要趁现在用精神力解决托卡时,却在瞧见对方手腕上的屏蔽环放弃。

暗戳戳磨牙。

沙卡斯这家伙……总在不该睿智的时候聪明那么一把!有了这抑制环,对方就可以屏蔽他大半的精神力,他可打不过能硬刚星舰的雌虫!

“阁下,您——”

“哼。”

托卡被雄虫的冷脸吓了一跳,对方不待见自己的意思明晃晃写在了脸上,让他不禁反思究竟哪里得罪了白以尘。

托卡喜欢亵玩雄虫,看雄虫屈辱又不得不妥协信任的模样会让他极其亢奋,但同时,作为跟在沙卡斯身边活得最久的雌虫之一,他很清楚谁能招惹,谁多看一眼都不能。

前者比如主动送上门的叶希白。

后者就是面前这位。

首领看上的虫不是他能染指的,早在对方完好无损从那间房出来时托卡就明白这一点,沙卡斯的态度也说明了一切。

疯子不可能永远活着,聪明的疯子却可以。

所以,从头到尾托卡都低着头,不敢看白以尘一眼,规矩的不像一个星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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