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上手机,又准备合眼睡觉,却在下一秒,又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搜索框,费力地回忆了许久,输入点点两个字,什么都没有,我无力的放下手机,让助理帮忙联系一下宠物医院,就让她出去了,自己又安静了一会儿,在微信搜索框输入两个点,出现了,那幅画的熟悉头像,现在看着像一只白色小狗躺卧在中间。

我发一个打招呼的表情,挑选了好久,比起收到被人删除好友的现实更残酷的事情,这个聊天框没有任何回复,宠物医院的人表示小猫崽已经被女生找领养,至于猫妈妈,女孩儿带走了,但有没有找到领养就不得而知了。当初我预付的猫咪住院费还有剩余,那个女生没有把钱拿走,只是说:“可以的话,用来救助其他流浪猫吧。”

我遵从女生的意愿,又将微信里剩余的为数不多的钱都捐给了那家宠物医院。

有关这个女生存在的证据,除了这个毫无回应的微信号,只剩宠物医院护士重新发来的猫咪照片。

本就是萍水相逢,一场随便的偶遇,大概注定随便的结局。

只是断联的第一年,我还会揣测女生断联的理由,自责自己没有对猫咪负责,想象猫咪们的现状。

因为抑郁症的恶化,心理医生劝我可以养一只猫和一只狗,BJ的房子太大,女生租住的青年公寓随着她的消失,在等待新的租客。

或许真的如心理医生所言:小房间更有安全感。

鬼使神差的,第二年,我租赁了那个女生租过的那间狭窄的公寓房,我开始体验我27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没有担忧的休养生息,

在一个20平的狭长的空间里,除了182的我,甚至还容纳着一只奶牛猫,和一只奶牛狗,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捡到猫,这两个家伙是我买来的,尽管已经时隔一年,回到这里,每次在晚上进入房间,都会像那个女生一样,站在洗手台旁边,举着手,看着透过窗帘的光,在指尖游弋,那个女生可能就像这束光,微弱的奇妙的触感,只是她刚好出现在我面临死亡的前夕,只是她造就了我对猫咪喜爱的契机。

大概触景生情,所以才会想起吧。

我看着窝在我一侧的边牧,同样站在阳台窗户上往外看的奶牛猫,只是窗户被我加固了好多层,猫咪的视野可能大打折扣。

还是很感谢那个女生的,我的抑郁症在两头奶牛的陪伴下,居然也慢慢自愈了不少,有一天晚上到很晚,我牵着猫狗回到家,在水槽边站着,习惯性去找那束光,手臂变换着位置,都没拦截到那束光源,意识到对面的大楼竣工了,这束灯也结束了。

我打开微信,翻看着微信聊天框里,给公司发去复出的消息,划拉着被删除到所剩无几的聊天框,最底部是一个网名两个点,翻看记录,只有我一个人的自言自语,第一年自己不间断发去的消息,有道歉,有关心,有询问……最近在深川这两年,似乎也释怀了,现在想来,还是会庆幸那个女孩的出现,只是自己并没有帮到她,反而似乎还成为了别人生命里短暂的负担,果然,情感还是人情从来难求对等。

我删除了她的微信,随之点击确认清空聊天记录的提醒。

看着脚边的一猫一狗吐着舌头,才想来外面太热,我打开空调,给他们倒水喝,忙活完,看着两个小家伙狼吞虎咽的吃饭喝水,嘴角的笑意一如既往。

这束消失的光,想来被留在了心里。一切存在的事物终不以物质的存在为见证。

回到BJ,我去心理科复诊,医生欣慰地恭喜我时,加上了一句对未来的祝福。

从顶楼下来,走出医院门诊大楼,我没急着离开,可能生病的这段时间,让我的性子变得温吞不少,在医院大楼后面的花园里,晒了会儿太阳,仰头看着最高层的心理咨询室,曾经很多次治疗后我在顶楼俯视这片花园,像看一片虚假的现实世界,现在坐在这片绿色间,莫名恍如隔世一般。

直到听见背后的两声猫叫,养猫人的经验促使我下意识回头找猫,不用找,就看到一个女生蹲在草丛边摸猫头,橘猫侧身躺着,抬头蹭着女生的手,女生低头注视猫咪的视线,被两侧垂下的黑发挡得严实,半袖大码的衬衫拂在地面。

我也看了那只大橘猫许久,想来医院伙食还不错,身形一点都不瘦,它现在懒洋洋的躺着,我便也想靠近,刚起身走两步,橘猫感应一般撒腿就跑,我站定在原地,惋惜地看着猫离开的方向,紧接着,便撞上了女生的视线,一瞬,我的眉头锁死一般,盯着人的视线也开始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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