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的牛车停靠在郑宅中门外,向门人表明来意后,卫家两姊妹就被郑家的下人带领到中堂稍作等候。

卫七窈是片刻也静不下来的,就在卫七妍坐下歇息的空当,人已经在厅堂四处东瞧西看,这里摸一摸,那里碰一碰,嘴里边嘟囔着:“这里看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和家里差不多……”

“娘子,这都是别人家的东西,轻易碰不得的。”花犁无可奈何地抓住了七窈的手,七窈不高兴,又走回来凑到七妍跟前,好奇地问:“这郑三娘多大年纪?长得什么模样?能和七窈一起玩吗?”

卫七妍略微笑笑,“她与我一般年纪,模样我也不晓得,但是,应该与你是合不来的。”

七窈一听,就完全泄了气,瘫倒在凭几上。

七妍又道:“但是她家还有一个四小娘子,似乎与你差不多大。”

七窈立刻来了兴趣,直起身子,“喔!”

正说着,门口便欣然走进来一名女子,望着卫七妍惊喜道:“——阿妍,你真的来了!”

来人正是郑家的三娘子郑璜,卫七妍立刻起身迎上去,面上也生出欣喜,两人相互拉着对方的手不放,热络极了。

“你都写信邀请我了,今日我刚好家里得空,就想着来找你了。怎么,我来得不会不是时候吧?”

“正是时候正是时候,今日我家兄长也都不在,我正无聊得紧呢!”

卫七窈一下见了生人,有些怯缩在使女花犁身旁,暗暗打量起郑璜来。这位郑三娘子生得一张短圆小脸,眉眼还算端正,但也确实算不上出挑,就不说拿她的长姊卫七雁相比了,就算在偏向温婉秀气的七妍面前,她也逊色了许多。

但是她身穿一袭缃色折枝花纹绣夹裙,上身套一件栗色锦背子,外裹了一条厚实的乌金绫夹帔子,笑起来眉眼弯弯,脸颊胖乎乎,就像那寺院里的弥勒佛像,使人心底暖洋洋的,好欲亲近。

郑璜这才注意到身旁的这个小女童,她生性含蓄内敛,只敢在熟人面前活泼,看到一张不认识的面孔,竟然也生出了一丝怯意,“这位是……”

“这就是我家的三妹七窈,家里没人,我就把她一同带来了。七窈,还不来叫过姊姊?”

卫七窈立刻走上来,有模有样地对郑璜行了个叉手礼,甜甜道:“郑姊姊好。”

郑璜立即被哄笑了,高兴地弯下身揉着七窈的小脸,不住惊叹:“啊,她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呀,好可爱……”

七妍忍不住道:“你就看她装吧。”

郑璜一边一个牵起卫七窈和卫七妍的手,兴奋地往外走,“走,这儿冷,你们到我书房去,那边烧着炭火,多暖和。”

郑璜的书房位于郑宅的西边深处,这里是一处四方小院,本是郑家四位女儿的闺房所在,自打排行在前的两位娘子嫁了人,她们的闺房便闲置下来。郑驸马为了让余下的几位子女读书方便,便将其中西边的那一间改作了书房。

西院里种着几株寒梅,枝头的花苞还欲开未开,卫七窈走过时被吸引了注意,忍不住仰脖子多看了几眼。

书房内果然很暖,郑璜引卫家姊妹围着炭盆坐下,又叫人端上温酒给她们喝。煮过的酒又暖又甜,卫七窈喝了一杯还想喝,最终被卫七妍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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