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是他们主动给的,还是你自己要的?”

“当然是我自己要的,我要二十万,他们只肯给八万。”

二十万?

陆安喆和白苏俱是一惊,什么秘密值这么多钱?

相视一眼后白苏又接着问:“他们为什么肯给你这么多钱?”

姜兆信迟了迟,说道:“我偷听到老板和张富荣的谈话,他们说……工地里的一些货物有质量问题。”

“什么货物?”

“砖坯,钢材,绳索……”

姜兆信没再往下说,白苏已经明白了。

这已经足够印证当年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钟开说过,绳索上有明显切割的痕迹,无疑是有人动了手脚,而工程公司为了掩盖偷工减料的真相,硬是改黑为白,把她父母的死变成了意外。

这是怎样一个颠倒恶心的世界?

白苏只觉心口一紧,顿时呼吸不畅,身子不由地晃了晃,幸好陆安喆及时扶住了她。

姜兆信赶紧起身拉过一把椅子,“快坐下。”

看陆安喆把白苏扶过来坐下,他又去给白苏倒了杯热水。

那场事故的残忍他是亲眼见过的,于他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来说,时不时想起都会脊背发寒,更何况当时只有十几岁的白苏。

“妹子,你心急也没用,胳膊拧不过大腿。”姜兆信坐下来叹道,“我是不该收那钱,可是我不收别人也会收。我是觉着不能便宜了那帮混蛋,所以我才狮子大开口,替白叔狠狠敲他们一笔。”

姜兆信自觉很有道理,说得大气凛然。

“既然这么说,那你愿意出庭作证吗?”白苏问。

姜兆信愕然:“做什么证?”

“我们正在搜集跟那场事故有关的证据,不排除会将明达工程公司送上法庭的可能。所以如果有需要,你会出庭作证吗?”

“这个……”姜兆信犹豫了,随后摇头叹道:“你去找周成的时候,我就猜到你迟早会来找我。

“其实我们不是不愿意帮你,实在是明达的实力太强。人家能混淆黑白,指鹿为马,得罪了他们,我们都得饿死。

“这一家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难道为了你那已经去世的父母,都不活了吗?”

白苏眸色一敛,冷然道:“你们这一家家的老小,不正是我那去世的父母养活的么?”

她不再废话,翻过手机,按下了暂停键。

在姜兆信惊惶的眼神中,将刚刚录下的画面播给他看。

“抱歉,可能我的做法不太合适,但是为了查出我父母死亡的真相,我会不惜一切手段。

“我能理解你们的不容易,但是我不会认同你们的说法。如果你不出庭作证,有这个视频也可以。”

白苏收起手机,起身拉着陆安喆离开,全然不给姜兆信反应的机会。

上车后,白苏一直拧眉不语。

她本不想强人所难,她能理解他们的难处。

可是这些人明明得了好处,却还要在她面前指责她不该打扰他们的生活,甚至吃着用她父母的生命换来的红利,在她面前邀功请赏,她便再也不想惯着他们了。

黑既是黑,白就是白。

明达工程公司并非善茬,否则当年也兜不住那么大的事,现如今的实力更是可见一斑,想要扳倒它,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怎么行?

既然都躲起来不肯露面,那她只能用这种方法逼他们就范了。

陆安喆单手开车,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了白苏的,想告诉她有他在身边。

白苏转过头来朝他笑笑,“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不是啊,换做我,可能会更过分。”

陆安喆笑着安慰,温热的手掌与白苏紧紧相扣,暖着她被冻得冰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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