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之泽不好意思地笑着,程萱萱拉着他的校服一角,“赶紧走吧,别丢人现脸了。”
回来的路上,程萱萱主动承认,“唉,陆之泽,那个恶搞玩具是我放到你书里的。”
“我知道啊。”陆之泽淡然说。
“哼,谁叫你之前拿蛇吓唬我,我晚上做噩梦都是蛇,你可气死我了。”
陆之泽停下来,觉得她又幼稚又可爱,摸着她的脑袋,“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吓你了。”
程萱萱仰面认真地问,“真的吗?”
陆之泽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我以我的英语成绩发誓,再吓你,我就得0分。”
“你可放你娘的狗屁吧,你本来就是0分钉子户。”
“哎呀,你怎么骂人?真是母老虎。”
程萱萱瞪了他一眼,自顾自走了,陆之泽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
“唉唉,陆之泽,你为什么怕血啊?”
“纳尼?谁告诉你我怕血的?”
“我问李亮,他说的。”
“几天不揍他,他就把我的老底给亮出来了。”
“那你的老底还有啥?”
“就这一个。”
“我不信。”
“真的。”
“那你为啥怕血啊?天生的?晕血症?”
陆之泽神情凝肃,“你真的想听?”
“是秘密吗?”程萱萱很少看他表情这么严肃。
陆之泽摇头,“也不算是秘密。”
“呃——”
陆之泽意味深长说起了自己的“老底”:“小的时候,我有一个玩得很好的朋友,他为了保护我,被一群坏人揍,引发了败血症,身体里的血一直往外流,怎么止都止不住,送到医院的时候,朋友已经没了,我那时候晚上天天做噩梦都是一大滩血,看见血就怕。”
这是程萱萱第一次知道陆之泽的过去,她紧低着头,眼泪禁不住往外流,愧疚地说,“对不起,陆之泽,我那个恶作剧,分明是往你身上撒盐。”
“撒也撒了,只能忍着疼呗,反正会好的。”
他的笑容依旧爽朗乐观,如同冬日的阳光,给人无限的暖意。程萱萱抽抽搭搭的,陆之泽给她递纸巾,“唉,我发现你好爱哭啊。”
“我这叫泪腺发达,你懂什么。”
“哦——还以为你是林黛玉转世呢。”
“我要是林黛玉,那你——”说话半截,程萱萱意识到不妥,便憋回去了。
陆之泽仿佛抓住了什么把柄,像猴儿上蹿下跳,“啊,你刚刚说啥,我是啥?”
程萱萱定睛看着他,“我说你是薛蟠,臭不要脸。”
“切,你哥哥我起码也是潘安吧,帅到爆炸那种。”陆之泽只在课堂上偶尔听到老师讲红楼梦,只知道几个主要人物,薛蟠啥的根本不了解,但听程萱萱的语气,推测到这一定不是个好人。
“啊对对对,整个地球,陆之泽最帅了。”
“怎么听你的语气很不服啊?”
“我服个嘚儿,你个自恋狂。”
“你小爷我天生丽质难自弃,跟你说,我小学起就有很多女生追我。”
程萱萱忽然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
两个人一路说说走走,到了教室外的走廊,开始了他们的罚站。
陆之泽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不开心的时候吃糖就会开心啦。”
程萱萱接过糖,放在手心里,“陆之泽,你是哆啦A梦吗?”
“?”
“那你的口袋里怎么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啊。”
陆之泽得意一笑,神秘兮兮道,“这叫山人自有门道,我只跟你说,别外传。”
“……”
程萱萱眼睛盯着地面,想起了之前的事,“陆之泽,你说的这句话,好像之前也有人对我说过。”
“哪句话?”
“就是不开心的时候吃糖就会开心啦。”
“什么时候?”
“小时候,有个男孩儿吧,唉,时间太久了,应该是小学转学的那会儿。”
“男孩儿?”陆之泽丝毫不奇怪,并且还帮她回忆,“是不是整天笑嘻嘻的帅男孩儿?”
“模样不记得了,反正笑得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是啥样的?”
程萱萱一字一句道:“二笔样儿。”
陆之泽:“……”
陆之泽背靠墙壁,嚼着大白兔奶糖,一阵清风徐来,惊得香樟树上的飞鸟划过狭长的痕。
“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男孩儿就是我呢?”
“啊!!!——”程萱萱努力回忆起当年的那个男孩儿,只有爽朗的笑容还能和陆之泽沾边,“你是他?我记得那个男孩儿挺胖的啊。”
“男大十八变,懂?”
“……”
陆之泽转过身,露出洁白的牙齿,手搭在她的小脑瓜上,“你真是个笨蛋,开学第一天我就认出你来了,你到现在还啊啊啊的,咋滴啦,瞌睡没睡够啊一直啊啊啊——”
“……”
他就是当年的那个男孩儿?当年的那个给他塞糖果男孩儿竟然是陆之泽!程萱萱已经陷入自我幻想了,这太巧了吧,还是命中注定,还是缘分……一大堆小说的词语一下子蹦出来了:天作之合啦青梅竹马啦一见钟情啦有情人终成眷属啦……越想老脸越红,正当想入非非之际,下课铃猛然一响,吓得她一激灵。
男生们勾肩搭背地朝着陆之泽涌过来,“草,陆哥,外面的空气是不是很清新?”
“那当然啦,有妹子一起,甜的很!”另一个男生龇着牙,五官乱舞起哄道。
“陆哥,走,超市搞起。”
“陆哥,打游戏不?”
“陆哥,打球去!”
……
男生们三下五除二,把陆之泽分成不同的人儿,一会儿搞这个,一会儿弄那个,比国家总统还日理万机。
程萱萱站了一节课,脚酸的要死,回到座位上就不想再站起来了,她塞着耳机,还沉浸在刚刚的想入非非中,远远地看着被人群簇拥的那个少年的背影,笑得比哈密瓜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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