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只恨那受了蛊惑的母亲着了李嬅的道,也开始胡思乱想,想什么年老色衰将会失去圣心,想什么李辞、李朗、李嬅皆是儿子帝王路上的绊脚石,万一猗兰公主腹中真的是个皇子,儿子又要多一个对手,糊里糊涂让人在孕妇常常经过的复道上撒水,致使孕妇滚下台阶,酿成惨祸。

而后,无论那受了蛊惑的母亲如何地精心掩盖罪证,她毕竟统管后宫,有照顾后妃之责,出了事,皇帝还是将她贬为丽嫔,收回她的代行皇后之权。

“我的手就这么几寸”李嬅抬手向李元展示手臂长度,“我的手还能伸进宫中,喂有孕的后妃喝下堕胎药不成?皇兄这话,没得令人发笑。”

“淑妃娘娘至今卧病不起,你还说令人发笑?”

李元讽刺李嬅,李嬅反而发笑,“原来,猗澜公主如今是淑妃了呀。皇兄,你瞧你,多么正义,多么地为你的皇弟打抱不平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杀人凶手的儿子呢。”

“李嬅,你!”李元猛地打开桌上的茶盏,茶具倾翻在地,茶水溅得老高。

他气极了,也懊悔极了。

早在母妃建议那思念家乡的孕妇去高楼与望台上走一走、眺望远方时,他就该察觉的,他的反应也忒迟钝了。

倘若那孕妇不去高处,不去连接建筑、如飞桥一般的复道上走动,根本不可能摔得这般严重。

“我说话或许难听了些,不过皇兄也怨不得我,我亦不想蒙受不白之冤。皇兄说我是凶手,我可不认。甭拿我的婢女说事,我是小辈,丽嫔娘娘是长辈,丽嫔娘娘难道没有分辨之能?丽嫔娘娘的阅历,难道不该在我之上?我不懂巫术,相隔甚远,我还能操控丽嫔娘娘的一举一动不成?丽嫔娘娘又不是个提线木偶。况且,我的婢女与皇兄的太监说的,可是我与丽嫔娘娘合作,扶持淑妃娘娘腹中之子,哪一个字说了谋害皇嗣?自己的母妃做错了事,皇兄巴巴来我这里兴师问罪,我好冤枉。”

“你明知我母妃不可能扶持除我以外的皇子,你故意指使你的婢女传话,分明就是不怀好意。”李嬅当面戳破丽嫔的所作所为,李元愈加愤慨。

对于那个位置,他从来就没有多少执念,可是他的母妃一心盼着他得到那个位置。正因那位置,他的母妃才会一错再错。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人会错了意,赖在我头上?这是哪方道理。正巧我禁足之期已满,我索性陪着皇兄,去大理寺辩上一辩?”

闹到大理寺,丽妃的罪名就坐实了,李元理智尚存,嘴皮子抽了抽,丧气坐回原处,“罢了。”

“罢了?”李嬅扫一眼滚落在地的茶盏,笑道:“皇兄终于明白冤枉了小妹。”

李嬅取来新茶杯为李元倒茶,李元说:“你说你期待与我手谈,我如你所愿再次登门,我母妃羞辱过你不假,但你你利用冯全,利用我母妃,不止是泄私愤吧?”

“皇兄,小妹所求,无非是自由呀。小妹的自由,唯有皇兄能给。”李嬅笑嘻嘻说。

“且不说你算计我母妃之事,你唯一的筹码,是张家。明日,张敬远一家将启程返乡,你输了,我也输了。”李元说。

“皇兄,可有兴趣与我打个赌。”李嬅说。

“你还想打什么赌?你还想算计我?”李元眉头紧锁。

“我算计皇兄做什么。”李嬅道:“我要打的赌便是,皇兄猜猜,你父皇是否知道你今日来我府上。”

“此话怎讲?”李元登时警觉。

李嬅拿起罗扇,语气惋惜:“皇兄,今夜你记得与芷瑶好好告个别,明日后,芷瑶与其父母能否活着,可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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