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侯爷与杨风皆能平安归来,那该是多么美好的景象。

武安侯府为了萧延徽的阳关之旅,紧张有序地准备着。

苏雅虽然初时极力反对,但在萧延徽表明皇命难违后,也未再提此事。

而武安侯的老夫人自从宫中归来,便径直前往了家族祠堂,那里供奉着历代武安侯,萧延徽的父亲也在其中。

直到萧延徽即将启程的那日,她才从祠堂缓缓步出。

此时,武安侯府门外,已是家将与亲兵整装待发。

老夫人单独召见了儿子,并让陪伴在一旁的苏雅一同入内。

背对着他们,老夫人的声音虽轻,却字字有力:“此行阳关,若真如皇上所言,疫情得以控制,自然是再好不过。但万一疫情失控,先前太医所谓的好转纯属虚妄,那么皇命也未必需遵守。”

萧延徽内心清明,“母亲与阿雅仍在京城……”

“你真是太不懂事了!”

老夫人蓦然转身,语气严厉,“武安侯府世代忠烈,哪个不是为大虞战死疆场,我们有圣上赐予的免死金牌,又何惧之有?若皇上真敢对我们府中女眷下手,他又如何面对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

“武安侯府的男儿,若战死沙场,那是无上的荣光,但绝对不能毁在阴谋诡计之中。你父亲的悲剧,我一直难以释怀。若非他心中还记挂着你我,又怎会被逼至悬崖,含恨而终?”

苏雅心中一凛,关于老侯爷的过往,她也略有所闻。

那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豪杰,却因无数阴谋算计,最终导致藏身之处泄露,被迫坠崖而亡。

连遗骸都无法找回,只留下一座衣冠冢,供后人凭吊。

萧延徽低垂着眼帘,沉声应道:“是。”

面对老母亲激昂的情绪,此时的顺从显然是最明智的选择。

听到他坚定的应允,武安侯老夫人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宽慰,随即她的目光温柔地转向了阿雅,那眼神中满是心疼与关怀,“阿雅,真是难为你了,还未正式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就要承受这般重担。放宽心吧,不管陛下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她总会顾忌着武安侯府列祖列宗的颜面,徽庭心里装的全是你,他不会轻易涉险的。”

苏雅轻轻抬起眼帘,望向武安侯老夫人那布满岁月痕迹却依旧慈爱的脸庞,随后她的视线轻轻掠过站在一侧,神色复杂的萧延徽,最终,她鼓起勇气,将萦绕在心头已久的话一字一句地吐露出来:

“容姨,侯爷,我思考再三,决定要随你们一同前往阳关。”

话音刚落,空气仿佛凝固,只听见两声坚决的反对声几乎同时响起:

“不成!”

“不可!”

萧延徽与老夫人不约而同地表态,那语气里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武安侯老夫人更是加重了语气,眉宇间凝结着忧虑:

“阳关之行危机重重,绝非儿戏所能形容,此事万万不可商议。”

萧延徽紧紧锁住了苏雅那双充满决心的眼眸,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放心,真的到了我无法掌控的境地,我会毫发无损地回来见你。”

苏雅抿了抿干燥的唇瓣,眼底闪过一抹坚定:“我的这个想法并非一时兴起,想当年在凌云山跟随师父学习医术时,他就已是一位医术超群的大师。如今,我已紧急修书一封,不出任何差池,不出三日,他定能赶到阳关。”

闻言,武安侯老夫人的眉头略微舒展开来,没有细问苏雅过去学医的细节,直接给出了回应:

“你有这份心已实属不易,既然你师父能够前去,你就安心留在武安侯府吧。有他在阳关助徽庭一臂之力,局势或可转危为安。”

话语之中,老夫人仍旧坚持不让苏雅涉险阳关一步,萧延徽的想法与她一致。

萧延徽的担忧更深一层,生怕苏雅私下悄悄前往阳关,特意留下了忠诚可靠的竹影作为防范。

“你留在此地,务必看紧阿雅,绝对不能让她跟来阳关。”

萧延徽在走出祠堂的那一刻,对竹影低声吩咐道。

祠堂内,竹影与玲珑自觉地守在门外,对里面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竹影听到萧延徽的吩咐,面色微微一僵,“侯爷,属下不是应该随您前往阳关吗?”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玲珑也是满脸惊愕,显然对这个决定感到意外。

萧延徽解释道:“与我同行的人手已经足够,你在府中守护也同样至关重要。”

“侯爷……”苏雅刚欲开口,却被萧延徽打断。

萧延徽停下了脚步,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望着她:“阿雅,你就留在府里,别让我分心挂念。”

苏雅深切地感受到,这位战场上运筹帷幄,即便是千军万马之中也能冷静决策的武安侯,此刻的眼神中竟充满了恳求与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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