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腥味道传入赵康平的鼻子里,让赵康平有一阵恍惚,好久没有闻到这样的味道了。

这血腥的味道让他想起在康图城的日子,那时候他每天睁眼看见的都是残肢断臂,脚踩的土地也都被血液浸染,红褐色的大地上总是盘旋着一些秃鹫,那时候他最讨厌这些会飞的杂毛,好多前一天在一起吃酒的,第二天都会被他们叼的面目全非。

赵康平站在一摊血液前,感受着被浸透的新鞋子,脚感再次传来了那熟悉的黏腻感。

原本虚无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在康图城的景象,空中飞舞盘旋的秃鹫,遍地箭矢残刀断剑的大地,以及那些低声哀嚎的人。

握着断刀的手好像更用力了一些,深吸了一口着血腥的空气。

天地都安静着,只有浓烈的血腥味陪伴着他。

握着断刀,慢慢走在这个小村庄里,每到血腥味道特别浓郁的地方后都会停留片刻,侧耳倾听着,自从他看不见后其他的感官都加强了一些。

哪怕看不见,但也能感觉到周围的情况,虽然没有那么清晰,但是却使赵康平更加机敏。

他本就是个机敏的人,就像一个小兽一样,风吹草动都要警觉,这也是他能在康图城活下来的本事,他太知道周围哪一个都比他要强,他只是个练血境的武卒,甚至前一年他还只是个吃百家饭的小乞子。

从战场上活了几次后,才被伍长告知他是个武卒了,有了自己的兵器,每个月的月钱才变得多了起来。

他不懂怎么修炼,也没跟其他武卒们修炼过什么功法。

他只知道拿到自己的刀以后,他每天都抱着刀睡。

他也不会识字,看不懂武卒发下来的书籍,只记得那小本本上画的小人。

那上面画的怎么砍人他就怎么砍。

只知道,每一次战场冲突里他活了下来,下次在上战场能少挨两刀,能多砍敌人几刀。

他还记得大将军在出征时候说的话。

“我辈武者,不用去管任何怪力乱神,你们只需知道,挡在我们身前的一切都扛不住你的刀!”

赵康平很信任大将军,所以每当需要挥刀之时,他就狠狠地砍。

这次也是一样。

他知道前面屋子里有个东西,那东西也发现他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东西嘴角在滴滴答答的留着血,也能感觉到屋里面那个人还有这微弱的呼吸,但他知道,这人应该是活不下来了。

他好多喝过酒的,临咽气儿时候都是这样。

赵康平站在门外,紧握着手里的刀,那东西在门内,紧盯着大门的位置。

两方都没用任何动作,其实这个时候的赵康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明明已经不是兵了,他都瞎了,康图城也不需要他守护了,他只想回乐活镇,他也想让王婆给他寻一门亲事,这辈子他都没享受过,现在也有银子了,该到时候享受享受了。

忽然一阵恶风袭来,腥臭的味道伴随着木门破碎飞出来的木屑,打在赵康平的脸上。

“吼”

只见一只长约八米浑身金黄色的毛发布满了血渍的巨大老虎破门而出。

那兽吼赵康平听到过,那是个虎妖,他在康图城时候远远地见过,也是因为那虎妖的出现,守城的将军才没的。

那虎妖后来和守城的将军一起死在了那片红褐色的土地上。

紧握断刀的手猛地向上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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