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寀出列,低眉顺目道:“皇上明鉴。大将军素与老奴不和,久欲除老奴而后快!大将军适才所言,无一句属实。实是欲加之罪!”
小皇帝道:“大将军,高寀说你是欲加之罪,你可有证据?”
大将军道:“有人证!高寀当日调遣神策军埋伏在砥柱峡袭击为朝廷运盐的盐船,统领神策军之人乃是校尉孙破弩。另外,高寀残害孩童,修炼魔功一事,乃系孙破弩亲眼所见。如今孙破弩就在殿外,皇上可宣他上殿,一问便知。”
小皇帝道:“哦?宣孙破弩上殿!”
孙破弩奉召进殿,下拜道:“卑职原神策军校尉孙破弩参见陛下!”
小皇帝道:“平身!孙破弩,大将军说是你率领神策军在砥柱峡袭击为朝廷运盐的盐船,此事当真?”
孙破弩道:“千真万确!”
小皇帝道:“好!大将军还说你亲眼看见高寀残害孩童修炼魔功,可有此事?”
孙破弩道:“卑职确曾目睹残害孩童修炼魔功之事,但此事并非高寀高公公所为!而是大将军所为!”
此言一出,群臣一片哗然。
大将军懵逼地看向孙破弩,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疑问道:“孙破弩,你说什么?”
孙破弩道:“卑职确曾亲眼目睹大将军梁季鹰残害孩童,修炼魔功一事。另外,当日命我率领神策军在砥柱峡袭击盐船者,并非高寀高公公,而是大将军梁季鹰!”
小皇帝和大将军同时震怒。
小皇帝道:“孙破弩!你可知欺君之罪,罪不容诛?”
大将军道:“孙破弩!你这个卑鄙小人!竟敢当朝反水?血口喷人!”
孙破弩道:“皇上!卑职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甘愿伏诛!”
高寀道:“大将军,孙破弩良心未泯,加之铁骨铮铮,岂能被你威逼利诱而作伪证?”
大将军怒道:“高寀!孙破弩!好!好!好!你们和魏烈真是好手段!好计策!”
此时,京兆尹陈霄汉出列,道:“皇上,微臣有本启奏。”
大将军见陈霄汉上奏,略感欣慰。
小皇帝道:“陈爱卿请讲!”
陈霄汉道:“十余年来,京都失踪精壮男子近千人,京兆府多方探查,抽丝剥茧,种种迹象显示,这些精壮男子俱是被大将军所掳!”
大将军一愣,随即大怒,道:“好你个陈霄汉!你也被高寀收买了!狗!高寀的狗!”
陈霄汉斜睨大将军一眼,道:“大将军!请你慎言!微臣是进士出身,乃是天子门生,不是谁的私党!更不是谁的狗!微臣是朝廷任命的京兆尹,理应秉公执法,仗义执言,不避权贵!大将军何必恼羞成怒,效那无知蠢妇行骂街之举!”
大将军险些气炸胸膛,浑身发抖,指着陈霄汉道:“衣冠禽兽!衣冠禽兽!亏你也是读圣贤书的读书人,竟然自甘下流,为虎作伥!你屈身以事阉党,把读书人的脸都丢尽了!”
高寀道:“大将军!你可别血口喷人!咱家与陈霄汉陈大人素无往来,谈何收买?况且,咱家一向省身克己,清廉自守,从不结党营私!何来阉党一说?倒是大将军你,到处网罗心怀叵测之人做你幕僚,阴养死士和奇能异术之辈,究竟是何居心?还有!你与那刺杀谏议大夫第五章的郭炬郭翁伯过从甚密,暗自勾结,屡次干扰京兆府办案,对京兆尹陈大人威逼利诱不成,遂而恨之入骨,久欲除之而后快!你当天下人不知道吗?如今街谈巷议,沸反盈天,甚至有说书者将你恶行编排成书,到处宣讲,你不思悔改,还在这里狺狺狂吠!当真是厚颜无耻!”
大将军万万没想到高寀这阉贼竟然如此口舌便给,词锋犀利,一时语塞,只是指着高寀怒道:“你你你你你……”
小皇帝怒斥道:“都给朕闭嘴!听陈霄汉说!”
大将军强抑满腔怒火,瞪视着陈霄汉,倒要看看陈霄汉还能说出什么来。
高寀则一脸微笑,气定神闲,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陈霄汉道:“近年来,京都稚童小儿失踪案频发,不下数百起。京兆府多方查探,终于找出线索,乃是大将军所为!”
小皇帝震惊万分,这陈霄汉虽然为人略有些怯懦,对权贵多有畏惧,但还算正直,并非奸猾险恶之徒。如今,这是怎么了?为何连他也站在高寀一边污蔑大将军?
难道此事真是大将军所为?
不会!魏烈绝对不会骗朕。
嘶,如今魏烈失踪,生死未卜,难道是高寀下的毒手?
正沉思间,只听陈霄汉道:“诸般情形,微臣已详细写在奏疏之中。皇上一看便知。”
说完,太监将陈霄汉的奏疏呈给小皇帝。
小皇帝翻开阅览,越读越是愤怒,终于将奏疏狠狠摔到陈霄汉脸上,怒骂道:“一派胡言!你说大将军修炼魔功,乃是为了……为了弥补缺陷……朕问你!大将军何曾去势?”
陈霄汉一怔,顿时头疼欲裂,自己在奏疏里究竟写了什么?
大将军听到这里,终于怒不可遏,抬腿一脚,将陈霄汉狠狠踹倒,破口大骂道:“尔母婢!你竟敢如此辱某!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怜陈霄汉一介书生,又是大意没有闪,如何承受得住这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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