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床榻之上。

黎知缓缓睁开双眸,眼中尚带着昨夜噩梦的余悸。

她轻抚着胸口,试图平复那急促的呼吸。

自重生后,她哪怕昼寝都会梦见上一世的死状,自己的头颅上瞪圆的眼,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每每醒来身上都渗出一层冷汗,可怖极了。

窗外,鸟儿开始欢快地鸣唱,仿佛在迎接新的一天。

她缓缓坐起身来,侍女们早已在门外候着,见她醒来,她们轻声细语地进来,开始为她准备晨起的梳洗。

黎知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中自己的倒影,轻轻一笑,如同春日里的桃花绽放。

她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得出结论:“也没他们说的那么妖孽啊,挺清纯的。”

水善为黎知梳理着乌黑如瀑的长发,细心地为她挑选着今日上朝的服饰。

黎知虽为北晋长公主,但她也是北晋历史上第一位女将军,因此她有参加朝会的资格。

只不过平日不惯去罢了,她只负责守好国门,带领将士们击退敌人,不参与那些权谋间的蝇营狗苟。

水善为她挑选了一身玄黑长袍,内里的白色中衣,领口和袖口都绣有精致的云纹图案。

腰间束着一条墨色腰带,上面镶嵌着几颗小巧的玉石,一头秀发用一根玉簪简单束起。

“公主这幅打扮走出去,不知又要迷死多少汴京少女。”

每次她一作男装打扮,水善就要花痴一阵。

不过望向铜镜中的自己,那宽大的衣摆随风轻扬,宛如青云飘荡,平添了几分潇洒不羁,的确英气逼人。

朝会上,有人面劾征北大都督黎知。

递折子上去是没用的,甚至不用黎知本人

纤尊降贵地用那双手碰一碰,早就有人抢先替她拦下,丢进火盆里烧得灰都不剩。

不说当今圣上本人,他是如此溺爱这位长公主,便是她要接过这北晋的龙椅,他怕是也舍得。

太子殿下又是她哥,弹劾黎知就等同于跟支持东宫的人作对。

所以,在这空旷的大殿上,在沉默无声的文武百官面前,老御史迎着冷眼,怒斥征北大都督三宗罪。

一则藐视君上,不顾北晋安危。

二则结党营私,意图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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