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哥不好书画,库存都是宫中赐下来的,陛下一眼便能认出来。”裴靖拖着冬晚不许走,“你不帮我想办法我便告诉陛下你只顾与林署令翻云覆雨而不管我死活甚至连河都不肯过!”

“别胡说,没到那一步。”冬晚在屋里转来转去,越转越觉得就应该呈给文御看看,“他看一眼又不会掉块肉,他理应知晓实情,这本就是他造成的,他凭什么不能看?”

裴靖赶紧关上门,让她说话小心些,“此事与陛下无关。”

“怎么没关系?”冬晚提起此事便是一肚子火气,“若非他阻拦,先帝早救回来了,你也不必跑一趟南戎,现在还是健健康康的模样,做他的太微和做他的宰相有何区别,太微岂不对他更有利,我就不信他不后悔!”

“陛下也没说不后悔。”裴靖揣着手弱弱地反驳,文御无数次和她说有多后悔,可惜悔之晚矣,她再也做不了太微,“冬晚姐,我们是日躔卫。”

“我不知道?还用你说!”冬晚坐在床上抱着手臂生闷气,“我没办法,你问张监去吧!”

裴靖失望地嘀咕一句“行吧”,将卷轴卷起来塞回行囊里,等回去再找张赋秋想办法。

冬晚生完气又要出去玩,裴靖再三提醒这人务必与林尘岱保持距离,免得对方找到裴邸来,她没法交代,林正和是文御的心腹,可不得搞成第二个孙闻,“晋郡公正琢磨着给他续弦,你得跟他讲清楚利害,免得被他误会。”

“哎呀,你尽管放心好了,姐姐我是那种拎不清轻重的人吗?”冬晚喜滋滋地推了裴靖一把,搓了搓手指,“给点儿。”

裴靖立即拉了脸,“没有。”

她辛苦一整年才挣几个钱,这人怎好意思拿她的血汗钱去幽会。

“拿来吧你!”冬晚饿虎扑食般将裴靖按倒在床上,从头到尾扒了个干净,抛下衣衫凌乱的裴靖扬长而去,“晚上回来,回来还爱你哟~”

裴靖追过去拽住冬晚的袖子不许她走,“你爱不爱我无所谓,花多少给我划多少……”

冬晚敷衍地点头称好,一眨眼又跑了个无影无踪,留下话未说完的裴靖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虎关城待了整两日,一行启程回京。

出行时,望京天气尚寒,回归时,已有浓浓夏意,满城薄衫明艳,气氛比大邺轻快,又比曾经的望京庄严,颇具治世风貌。

文御看着堂下风尘仆仆的裴靖和林尘岱,眼中满是诧异,“这便成了?”

“是,南戎大王子甚是爽快。”裴靖呈上和谈文书,将谈判过程与文御详细复述了一遍,听得几乎没有参与其中的其他人一愣一愣的。

“看来南戎也是没有好日子过。”文御翻开谈判书看了一眼,令有司入库,“前日收到大王子来信,称先太微尸骨无所有,故赠一幅画以补偿,画呢?”

“陛下,此画非甚奇物,不过常人手笔,不值得陛下鉴赏,臣已交与外禁库入库。”

裴靖甫见张赋秋便听闻呼衍安达致书言明送画的事,二人想不出好办法,便直接入了外禁库,那画上连题跋印鉴都没有,想来不是什么值钱的名家大作,往后再找个由头销毁便是。

张赋秋赶忙附和,“裴相确已交与奴入库,陛下请放心。”

二人这副遮遮掩掩的样子反令文御好奇起来,不过最终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未过多追问,继而赞赏了一番随行的几位气氛烘托人员,各自赏了几匹绢便放回了,随即拍拍身侧的位置,示意裴靖入座,“刚刚你说在军营里遇到了阴玄将军?”

裴靖在张赋秋“盛庶人”的威胁下硬着头皮坐过去,点头称是,道阴玄看上去过得还不错,在呼衍安达身边已一年有余,围困伊南星的那场战役便是由他指挥而成的,呼衍安达貌似非常欣赏且信任他,还给他娶了两名南戎女子为妻妾,二人给他生了一对儿女,取的也是南戎人的名字。

文御闻言颇为感慨,忠武公战功赫赫,平生几无败绩,乃威震八方、镇国安民的名将,不仅是凉国大长公主的老师,宁振川、明景良、裴知书、孙闻亦皆自其军中发迹起势,可谓“万军师表”。

其对自己的小儿子寄予厚望,因此将名字也送给了小儿子,可谁能想到,阴玄竟会事仇,若非如此,阴氏也称得上是满门忠烈。

他着实无法接受自己最敬佩的老将军遭受世人唾骂,可一想阴玄的怨气,又感到万分愧疚,到底是朝廷先对不起阴氏,于阴玄而言,谁才是仇人或许真心说不清,只可惜知情者太多,他无法为之遮掩。

“人各有志。”裴靖虽能理解,但不赞同阴玄的选择。

“你难得费心安慰我一次,”文御似笑非笑地托起腮看着裴靖,“却不如那句我的将军动听。”

裴靖干笑一声,暗骂背后打小报告的人是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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