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寒送野蝉,枫叶道秋晚。

云来去,赠洞中柔和温意。

星言再睁目时已是三日之后,直至当下,那碎骨重铸之痛仍隐隐在心。

他躺于木床之上,没有一丝身起之意,浑身酸疼,头疼若裂……种种不适之感席卷全身。

“醒了。”

不远处,轻萤身形盘坐,清眸正闭,是一静坐之姿。

星言稍显吃力地扭过头,望及那秀雅娇躯后又面露苦色,一副将要崩溃之模样。他愁眉苦脸地道:“轻萤……下次要这般做能不能提前告知我一声,好让我死的明白……”

听他苦涩又可怜话语,轻萤却不睁目,凝心静气,仍是清冷模样。

“意欲突破,此乃必经之事。”

闻言,星言身子一抖,脑海深处现一恐怖意想,当下面露惧意,锁眉肃言:“俗骨境有中期……那岂不是还有后期!”

轻萤垂首,显一肯定之态。

见状,星言又急切问道:“那那那……突破至后期也得碎……碎骨重铸吗?”

轻萤臻首又点,睁了眼来。

星言顿觉天塌地陷,生死无念,身子一软,如是放弃挣扎的待宰羔羊一般,心灰意冷。

“突破至后期之痛,更甚前日。”

似是故意而言,轻萤目中泛起低低波澜。

淡然话语如尖刀一般刺入星言耳内,此刻的他,生不如死。

如此,又是三日一往。

这一日,和风细雨,天气骤凉。

洞中,稍显冷意。

有一明火立于杂柴之上,左右横跳,焰心若舞。周遭摆设一如既往,石桌石凳,木床草帘,朴素平常。壁上挥刻之痕慑目,其下伴一石划粗痕,细看,是以记日之用。

焰火捉影,扑墙而晃荡。

火堆旁,坐有两人。

“轻萤……你方才说碎骨重铸常人不知,是啥意思?”

火光扑脸,正衬得星言小脸赤红。

轻萤提起一棍,随手扔入火堆里,面不改色地道:“若是常人突破至俗骨境且是凡品,自当是失了仙缘,定不会苦修凡骨。”

火势渐盛,更噼啪作响。

星言闻言,也示赞同,又点着头道:“哦……是这样。”

他转念一想,似有疑问,这便仰着脸惑然问道:“那……会不会有人如我一般,硬要修炼呢?”

轻萤轻哼一声,有不屑之色浮上眉宇,又冷声道:“人间仙宗视常人如草芥,无灵骨之躯于他们而言与凡人无异,且不论其不知凡骨可以灵淬修体,便是知晓,又有多少宗门愿以一宗之力来灌溉一介俗体?”

略具讽刺意味的话语入耳,星言一下子便愣神而去。

他不管世外仙门如何养弟子,但这话语分明诉说着这熟悉人影的阅历是那么丰富。

“轻萤……其实有些话我一直想问,你……为何知道的这般多?”

轻萤沉目,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便当我……存有上一世的记忆吧。”

洞外和风骤疾,细雨叫狂,一时间树啸草舞,天地独响。

幽洞内,两人相继无语。

徬晚,骤雨初歇。

几日修整,星言身骨已是痊愈,虽不时会有沉痛入心,但更多的是为骨硬体精之感。

他汇意凝神,正盘坐于木床之上,双目紧闭,身形俨然一副禅定之状。星言口中念诀,是在修行那鸿虚化元诀。

较之一月前,他对于此法诀的感悟更深。由于日日皆在那碧元翡灵芝之旁聚灵入体,星言对于此汇灵之诀窍更是得心应手。

他忽地收气睁目,自信满满地道:“轻萤,我应该快突破第一层了吧?”

“你还未入门……”

远处,轻萤漠然说道,语气甚有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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