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按照惯例像安归妹这样有魅力的女人瞳色会偏向暖色系，可是她那样精致的灰，倒是和这个房间的坐标匹配。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颗不曾过问的心。
“世间运行的唯一‘爱’之法则，这个你明白的吧？”
秋观点点头，之前万卿来有和他具体说过。
“每个人就像是一个瓶子，而爱就是瓶子里的水，或多或少取决于人的命运。”安归妹说，“如果一个人受过很严重的伤，那么瓶子底部就会裂开，灌再多爱进去也不会满。”
“我们就是一群裂开的瓶子，林柯雅就是那个给我们补底的人。”
安归妹坐直了身子，头发不知何时已经干透了，她把十指伸进头发里理理顺。
又是命运，柳节望也总是把命运挂在嘴边。这个虚之又虚的东西真的很重要吗？
“如果说你们命中注定会在某一个时刻自我愈合，那林柯雅的干扰是不是就算自作多情了？”影子替秋观开了口，那个傻小子又在对着雷雨发呆。
“的确，这个问题有人考虑过。”安归妹看了眼影子，灰色的眸子像是暴雨前的乌云，叫人看不透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人生能得到的爱是有限的，没有什么人愿意一直让瓶子空着，也无法确定一定会有一个自我愈合的机会。林柯雅是我们的一个机会，一个你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
“那么林柯雅又是怎么给你们‘补底‘的呢？”
“她是个很神奇的家伙。基本上每个人都是在一段低谷期里见到林柯雅的，那个发着光的家伙把自己从深渊里拉了出来，为她卖条命不过一句话的事。”
秋观想到了之前柳节望对他说过的话，救命之恩，真的能收拢这些五湖四海的人对她忠诚吗？
“我只是不认可她的做法，用别人的命去换我活下去，这份‘爱‘太沉重了，我经不起。”秋观说到“爱”这个字的时候刚好有道雷劈了下来，天空明亮了那么一霎。他那张憔悴的脸被照的煞白，看不见多少生气。
“和柳节望说的一样呢。”安归妹心想。
“难怪柳节望想让我们三个人轮流入侵事件，倒是收获颇丰。”
“轮流？”秋观不解，他不记得在任何一次事件中看到过柳节望。
“他自己当然不会出现。柳节望的确帮你入侵了一次对话事件，一次本不可能存在的事件。”安归妹把话说的含糊不清，一时间不明所以。
秋观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他在想究竟是什么时候？
“你觉得林柯雅自己能有多少爱呢？她要是能分64份爱出去，就没必要凡事亲力亲为了。”安归妹又把话题拉回到林柯雅身上，语气变得有些着急，“林柯雅她自己是个没有底的瓶子，能做的只有把特定的爱引流到特定的瓶子里。”
窗外的雨似乎愈发大了，呼啸的风像鞭子肆意挥舞，抽打着这座灯火通明的城市。
秋观觉得安归妹口中的林柯雅很陌生，不像是他印象中那个大大咧咧的林柯雅。她每次都能及时来帮助自己，脸上总是挂着轻松的表情，真心不像是安归妹说的“无底之瓶”。
门口的镜子发出了微光。
影子有些不可思议：“这样子就能放我们通关了吗？”
安归妹趴在床上，双手撑头看着雨，“快到极限了，林柯雅那边的工作要做完了。如果被她发现我也来找你了，那么柳节望的下场会很惨的。”
“谢谢你的说明，我会好好想一想的。”秋观跟安归妹打了声招呼，带了影子返回“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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