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悚然的是，每块碑的基座都连着根脐带般的肉管，延伸向深渊底部搏动的光团。
“宿主，检测到类量子纠缠现象。”
青鸾的声音时断时续，“建议……滋滋……不要直视……”
警告来得太迟。
王浩的视线与某块玛雅历法碑相触，意识突然被扯入幻境：
金字塔顶端，羽蛇神雕像的眼窝里嵌着慕容机械厂的齿轮！
祭祀捧着仍在跳动的心脏走向他，那心脏表面布满集成电路般的血管。
“王工，三号反应堆要熔毁了！”
幻境突变为现代核电站，穿防护服的技术员们乱作一团。
王浩看着控制台屏幕，冷汗浸透后背。
仪表读数与海底碑文的数字完全相同！
纳米装甲的紧急刺痛将他拉回现实。
王浩发现自己正不由自主地游向深渊，一群生物如发现猎物的章鱼触手般袭来。
他挥动青铜锚链击碎最先扑来的三根，断裂处喷出的却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二进制代码流。
“走乾位，避坎宫！”
老章的声音突然从潜水钟通讯器炸响，“那是洛书九宫的变阵！”
王浩踏着碑面腾挪，在肉管间隙瞥见深渊真容：
光团里沉浮着半具机甲，正是他在月球见过的墨家遗物！
机甲胸腔内，天志核心的碎片正与肉管融合，生长出神经节般的晶体簇。
王浩刚抓住机甲残臂，整片碑林突然共振。
所有青铜碑翻转，背面竟刻着现代城市的微雕：
纽约的克莱斯勒大厦顶着秦代鸱尾，迪拜塔外壁爬满良渚神徽。
更骇人的是，每座“城市”的街道上都行走着慕容雪的克隆体！
“警告！精神污染指数突破临界值！”
纳米装甲的过滤系统开始过载，王浩的视网膜上爬满蠕动的甲骨文。
他咬牙将青冥剑刺入天志核心，试图用玄冰灵焰冻结变异，却听见机甲内部传来婴儿啼哭。
核心深处蜷缩着个半机械胎儿，脐带连接着所有肉管！
“这是……文明胚胎？”
王浩的剑锋颤抖了。
胎儿突然睁眼，瞳孔是旋转的银河系：“父亲，你终于来修剪我了。”
无数记忆涌入脑海：
归墟文明每隔万年孕育新文明，旧纪元必须被吞噬才能让新芽生长。
慕容机械厂、无相宗、甚至他穿越的真相，都只是这个轮回中的修剪工具！
“宿主，倒计时归零！”
青鸾的尖叫与螺号声同时响起。
深渊底部升起只巨蚌，蚌壳内躺着枚刻满符文的鹦鹉螺。
老章的声音混在螺音里：“那是往生螺！能暂时冻结时空……”
王浩用青铜锚链缠住机甲，借反冲力扑向巨蚌。
在触到螺壳的瞬间，海底的时间骤然凝滞。
他看见冻结的浪花里嵌着发光的鱼卵，每个卵中都蜷缩着微缩文明。
“你确定要忤逆天道？”
胎儿的声音直接在脑中炸响。
王浩将往生螺贴在胸口，纳米装甲开始分解重组：
“如果天道要文明自相残杀，我就教它们怎么生孩子。”
螺壳迸发强光时，他最后瞥见老章的脸。
渔夫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底下青铜与血肉混合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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