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面恰似一台残忍的角斗机器,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

……

浪花裹挟着碎冰微微拍打着停船的码头,四周已聚集了不少村民,有的在忙着杀猪架锅,有的则在摆设祭坛,有的则三言两语聊着八卦,一个冬天窝在屋里,都快发霉了。

村长谭四二穿着红扑扑的祭服,脸色有些阴沉,常日里的傲气早已消磨于无形,杀死大儿子的凶手隔了半月还没找到,就连请动驻司修士探查都没用,只知伤口宽度类似于杀鱼的刀刃,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谭四二家中排行老二,父亲是镇上主家的四房,迁到秦埠村来定居,有了主家的名头,很快就混成了村长,不过他近日也是忧心忡忡,就怕剩下的两个后人也离他而去,关键是还报不了那大虎和那无名凶手的仇,也许夏天来的时候会掏点钱请主家组织人手除掉此害吧。

本来早该如此,这大虎年年都来,只是来的时间先后不一,但他自身有主家赐下的符箓宝贝,没想着管其他人的死活,同时也是想立威,让村民主动讨好,不然惹怒谭家分家,同样也是个死,典型的狐假虎威了属于是,结果今年就遭了殃。

祭典活动主要分成四个部分:上香祝颂,请神上身,点火驱寒,煮肉狂欢。

前面两个环节都是谭村长的独角戏,所有人期盼的却是后面,点了火之后大伙儿都会在河边围着篝火手拉手起舞,等肉煮熟后,则分开舞蹈谈情说爱,但通常来讲也没人敢无视谭村长的卖弄,否则就会被沉进河里献祭,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敢无视河神。

“鱼生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曾老婆子心善,全村唯一一个上了六十岁的寿星,连营家爷爷都得喊他一声姐姐,所以对全村后辈都很看顾,大家也都很敬重她。

“放心吧,这么多年都没事,今年也一样,也许是耽搁了。”

“耽搁我们可以,可别耽搁河神,”有人嘟囔了一句。

李老太背着手过来,“曾姐姐啊,我听我儿子说营家婆娘被接回镇上了,有这么个事儿没?”

“那天动静挺大的,十几号人进村呢,是不是过了几年日子,最终还是反悔回去啦?毕竟鱼生也没多大用处,家里连个地皮都没有。”

“是了,我听说任家还不许她行医,有辱门风呢,哎,谭家姐姐,你镇上消息灵,有没这事?”范秀才娶的二房妾室,是个年轻貌美的村姑,总是嫉妒任小妹夺了她村花的地位,外人只要说起营鱼生娶了个贤良淑德的婆娘,她就不忿。

谭老娘红着眼点了点头,嗓子哭哑了,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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