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就爱找树荫,然后找人吹牛。共由还是像小时一样,搬过小圆凳坐于一老人旁边。
老人已经八十多了,身体还算硬朗。每天早上他还到处散步,有时甚至到了三公里开外。他有自己一套方法,并坚持了多年。比如炒菜时最后放盐,猪血是拖灰的。没放血的东西,尤其突然暴毙的家畜,他绝对不吃。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他大声叫喊,且用尿桶里的尿去泼。
那时候有豹子和豺狗,人们手上有铳。他会去追野外窝里的猪,通常是一群。黄色条纹或黑色长毛,它脸部比家里养的猪更长,前端显得很尖。佩奇野性极大,刚开始关着时不停撞墙或门。适应几天后用绳子栓于石头上,限制活动范围。春天佩奇才20斤,太小太可怜,就一直这样养着。
家养用糠、米面或麸皮,结果面对这些东西,山上逮回的佩奇都不爱。想方设法,各种试验,老人找到了合适的食谱,只是比较难弄。红薯挺香,可是秋天才会收获,春天去买的话都是几元一斤。竹笋本是焯水炒给人吃的,没想到佩奇挺爱。像一只顽皮的熊猫,嘴里嚼得咔嚓咔嚓响。越是嫩黄的尖端,它越爱。笋下面靠近地面的部分,又粗又老,它反而不吃。而且嘴很刁,图个新鲜。得剥好外面的灰绿色外壳,放久了它也不吃。好在竹笋可以去野外采摘,不用花钱。后来桑葚熟了,成片的乌红色。拿来一块床单铺好,用力摇晃树身,再聚拢装入小桶。味道甜美的桑果扔进圈内,佩奇鼻子非常灵敏,不一会儿就消灭干净了。
大人吃西瓜瓤,没啥用的西瓜皮就喂佩奇。红桃子、紫李子都扔进去。长期观察后,给佩奇也配零食。野外的蛇拦在半路,只好打死带回家。老人用火钳把它夹起来,成了佩奇的点心。肉也是好东西,佩奇的食物清单真是宽泛。人不吃的鸡头鸡脖子,吃剩的鸡腿鸡骨头,它吃得喷香!
为了给佩奇清理粪便,每次得双人合作。一人用杈子控住猪脖,一人则用四齿钉耙弄粪。为安抚佩奇,可以用棍子给它挠痒。野外的环境,草丛里有许多草蜱。蜱虫排列在佩奇肚皮上,清晰可见。所以被折磨的它很享受人们的挠弄,会自觉趴下来,两眼微闭。
大多数时候它都呆在暗处,不到明亮的院里来。铁盆里装满清水,可它每次用力扑过来,却不喝一滴。扔麻叶或草过去,它往旁边一闪,眼睛继续盯着人看。
公猪的长獠牙是很吓人的,所以老人只养母佩奇。除了红薯,稻谷、玉米也是好食物,所以自己种一些。养了两个月,感觉佩奇没怎么长,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哎,估计还是食物匮乏。因为山上的它可以拱蚯蚓,可以拱葛根,可以吃不知名的果实。思来想去,老人决定处理了它,再也不用天天担心它翻墙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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