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对比，警方确认打碎玻璃的工具，不是尹曲手中的那把刀具。
现场没有其他的物件受损，或缺失。
另外，仔细搜查了学校内外，警方依旧没有找到打碎玻璃的工具，
根据3R定律，这块玻璃是被人从里边打碎的。
“有人清理了现场，他看似不在现场，却曾到访。然后，他又携带着那个打碎玻璃的工具离开。”闫明不解道，“这不等于告诉我们他来过？”
“怪事还有那个玉质笑脸的把玩件儿！”吴佘神情凝重道，“另外，冷钰不是说杨丽娟被人抽过血吗？人死了，又抽了血！尹墨也一样，死后，她的眼睛被人挖走了！你不觉得这两个案子都透着一股怪味吗？”
“他会是尹曲的同伙吗？”闫明说道。
“不好说，他在利用这个命案。”吴佘肯定道，“当天，除了尹曲，这人从小门进了学校，然后，又从校门走了。”
“前有尹曲，后面有人尾随了他？”
“有这种可能。”
杨丽娟手上戴了一个戒指。
戒指的样式是一个数字，‘6’或‘9’。
而第三人在戴了这枚戒指的手指旁，故意摆放了一个玉质的把玩件。
杀害杨丽娟的人是尹曲，现场出现了第三人，且这个人打碎了玻璃，抽了杨丽娟的血，也不排除这个把玩件是……
吴佘暗想。
一个笑脸，这又是什么意思？
戒指底下的肤色较戒指外的肤色更浅，这说明杨丽娟长时间佩戴这枚戒指。
“这枚戒指，对杨丽娟来说，一定有什么深意。”吴佘肯定道。
闫明满脑门子的疑问，他回道。
“他这么摆肯定也有什么意义。”
“我们遇上了一个难搞的家伙儿。他不仅心思怪异，行事也周密得很！”
“是啊，真是滴水不……”闫明说道，“不对，他是漏得天衣无缝啊！”
当吴佘二人绞尽脑汁寻找消失的嫌犯时，张薇也在琢磨另一个言行奇怪的人。
孟超交给自己保管的笔记本成了张薇的参考依据。
从头看到了尾。
张薇实在看不出这些文字和尹墨的案子能有什么关联。
时间随笔记在纷飞，青涩之姿也似乎越来越远。
飘荡间，尹墨的事情，也随孟超的消失，一同昏沉入眠。
十一月二十号。
孟超依旧没有来上学。
不过，他却回来了。
放学后。
在校门口的十字路口，张薇看见了孟超。
他在等自己吗？
重逢来得突然。
本以为孟超之所以等自己是想要回自己的笔记本。
简单寒暄几句。
而他像是忘了这件事情。
反而是张薇先问道。
“你怎么不问你的笔记本？你不想要了？”
“没有。”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不用。你留着吧。”
“我有什么用？”
“也没用。要不你烧了吧！”
“烧了？你真不要了？”
“不要了！那些所有骗人的东西！一把火烧了，全毁了才好！”
“骗人的东西？”
“对，脑袋被它们说得都乱了！”
“你……”
“你觉得我在胡说八道？”
张薇没有回答，她看了一眼孟超的双手，左手有些颤抖。
“我骗过我自己！不过，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孟超笑道。
“那现在呢？”
“不好说。”
“不好说？”
孟超没有回话，他眼中的声音似远山。
“再这么下去，这个学期的课程，你会跟不上的。”张薇说道，她笑不起来，“你不怕留级吗？”
“留不了。”
“你知道尹墨的父亲……”
“知道。我就在现场。”
孟超的回话如雷般，张薇惊讶道。
“在现场？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那你别胡说！这事不是小事……”张薇说道。
心中有所想，于是，言语也就诞生了。
“我没胡说！我告诉尹曲‘玩心’网吧的真正老板是杨丽娟，也是她指示郭宏杀了尹墨。尹曲就说要杀了她，为女儿报仇！”
“警方只抓捕了郭宏和陶志文，你一句话，尹墨的父亲就信了？你别骗人了！”
“抓人在后。再说，我真的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张薇恐惧道。
“我见到了尹墨，她来找我，你不是知道吗？”
“你不是说自己没在……”张薇说道，她的大脑出现了一片空白。
“我骗了你。”孟超随意道，“郭宏把尹墨骗进了经理室。”
他的随意让人气愤。
“杨丽娟呢？”张薇问道。
“她下了指示。”
“你看见了杨丽娟？”
“我听见她说了。然后，她就走了。”
“你怎么不报警？”张薇质问道。
“为什么报警？”
“尹墨进了陌生人的屋子里，你一点也不担心……”
“那你呢？”
孟超的问话，似在质疑什么。
“我没想到她会……”张薇怯弱道，“你到底见没见到尹墨？”
“见到了。”
“尹墨和你说了什么吗？”
这一回，试探的人换成了张薇。
孟超没有回答，思考了一会儿，回道。
“说了。你知道她来找我，会说些什么吧？”
“那你还让她一人走了？”
“她是被人强行带走的。”
“你刚才不是说骗嘛！”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我说了，我在现场，你要是不信的话，我还可以告诉你，尹墨父亲之所以能进入校园，也是我帮他办到的！”
边说，孟超边从上衣兜中，拿出了那一串钥匙。
“你知道的，有了这些钥匙，我就能打开学校的许多大门。”
“那学校的门卫，他怎么没发现你们？”
“你的问题还真不少！”
孟超开始有些不耐烦，他似乎回避了什么。
“你一直在骗人！”张薇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没骗人！我不在现场的话，我怎么会知道有人在杨丽娟的办公室里打碎了玻璃？对了，他还把打碎玻璃的工具带走了！”孟超低声道。
“你说的这些，我没从报纸上看见，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那你去问警察就知道我没在骗人了！”
“你不怕我找警察……”
张薇不解道。
“我已经替尹墨报了仇。”孟超说道，阴云遮住了他的上半身，“那天，要是你在的话，你会和我一样，为她报仇，不是吗？”
张薇没有回话。
黄昏的光透过树枝映在了她的右脸上，好像一道伤。
“那天……”孟超低声道，“就算你在，你也救不了她。”
“我以为她和你在一起。”张薇回道，声音中，有一丝悔意。
“幸好，你离开了。”孟超说道。
听了孟超的话，张薇压抑着泪水，说道。
“物物相累，对吧？”
“是的。”
“那我怎么能说没有错呢？”
“仇已经报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会去告诉警察吗？”孟超问道。
“我不想知道这些……”
“笔记本，由你来决定它的去留！”
孟超似在影射他自己。
“你真的，不怕，它毁了？”
“烧了吧！”
眼神那样坚决，孟超转身就要离开。
“你还能回学校……”张薇说道。
侧身，孟超的一只手插在上衣兜中，他毫不犹豫道。
“不回了。”
“你要去哪儿？”
“总有地方可去。”孟超回道，他丢给张薇一个诡异的眼神，“别再骗自己了！若你和他们一样，我也会毁了你！”
说这话时，阳光正暖。
头顶，只有一片浮云。
对话戛然而止了。
张薇的脑子嗡嗡作响。
恐惧吗？
眼中的少年消失在喧闹的世界中。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张薇始终无法排解自己的复杂情绪。
黄昏的温阳不再令她感到舒服。
回忆，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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