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吃着,喝着,天马行空地聊着,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露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已经九点多了。她只是跟妈妈说出去吃饭,没说要几点回家,现在马上回家又觉得没有尽兴,也怕扫了他们俩的兴。自从爸爸离开,她还从来没有把妈妈一个人扔在家里这么晚回家过。
不回去她着实有点担心,但是想想,自己下一步如果离开家出去找生计,不可能第一天就把她带在身边,或许真的需要她偶尔一个人在家,总要有第一次,给妈妈慢慢渗透一点儿,让她逐渐适应也是必然的。
马小丹心细,露惹就这样犹犹豫豫的,直眼儿了几秒钟,她立刻就发现了,
“九儿,阿姨在家会不会着急啊?”她歪头看露惹粉白的小脸蛋儿,像慈祥的老母亲,她真的是从里到外的喜欢露惹,“要不,干脆别回家了,就跟阿姨说你吃完饭在我家住了,你说晚回家她还得等,更睡不好了。”
“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去给我妈打个电话。”露惹下定了决心,站起来,要从马小丹身后绕过去,下地打电话。
“我去跟阿姨说,这样她更放心。”马小丹也跟着从炕上站起来。
两个人借了饭莊的程控电话,要了单位的总机转露惹家。丁若琪很快就接了电话,应该是守在电话旁边呢。露惹没跟妈妈说在这么远的地方吃饭,怕她担心,但也没骗她,妈妈问在哪儿呢,她就含糊过去了。马小丹把电话接过来,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确保露惹安全,让她先睡。丁若琪虽然还有一点担心,但是也能理解,年轻人嘛,露惹的生活也确实太枯燥了。
打完电话,露惹轻松了许多,印象中自己好像好久没这么轻松了,不但不用想那些糟糕的事情,就连时间都可以忽略不计。
“这是我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感觉这么轻松,”重新坐下之后,露惹说,“其实不止是这几个月,确切地说,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了。或许,是高中的时候吧,实际也没多久,却又觉得特别遥远。”
本来三个人之前胡吹海侃的,有嘴无心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露惹这平静中略带忧郁的语气,让其他两个人的面色也凝重起来,
“因为,跟我们在一起?”顿了顿,陶子健试探着问。
“嗯,有很大关系。”露惹认真点头。
“荣幸之至,来,继续,”陶子健举起酒杯,“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三个杯子碰到一起,碰得脆生生的响。
“老弟,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蜜罐里泡大的不知道甜哪,”马小丹放下酒杯,拍着自己的胸脯,“我,是一棵大黄连。”
“她,”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露惹,“是一个小苦瓜。”
“只有你,”她又指陶子健,“是又甜又脆的大西瓜。”
“谁大西瓜?我是芝麻,黑芝麻,我丢了西瓜捡芝麻。眼神儿还不咋地,芝麻也没捡到。”陶子健十指交叉向上抻了抻,又放在脑后,把头抵在墙上。
“你那么白,怎么也得是白芝麻,我这肤色才是黑芝麻,你俩都是白芝麻。”马小丹夸张地来回转动她的大眼珠子,轮番看着他们两个,脸不动,只动脖子。
“你的肤色多健康啊,我刚来没几天,就有人告诉我,那个漂亮的广播员叫黑里俏儿,”陶子健放下手臂,往前探着身子,“大家背后这么叫你,你知道么?”
“知道,我还知道有人叫我黑寡妇呢,爱叫啥叫啥,本来就黑,本来就是寡妇,随他们叫去。”马小丹不以为然地扬了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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