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下一秒袁越瞬间瞪大眼,下意识抬起手,面前的黑暗疯狂聚集,红色的结晶还在不停的向前而去,以超乎寻常的速度疯狂增值,爆裂,宛如一个螺旋的钻头一样,不断冲刺着袁越的防御!

袁越已经将体内的所有暗影存量都用完了,直径15米的黑暗圆球正以一秒一米的速度疯狂消耗,一扇扇黑色的门匪在这个战场的各个地方出现,地面,墙壁,房顶……结晶爆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14,13,12,11,10……

阿莱西娅也加入了反抗,被她血液包裹的红色结晶在短短一两秒内便会快速溶解,可这依然无济于事。

……不行!准备转移!硬拖下去只会对我方不利!

链接所带来的心灵感应仍在,就在袁越刚通知完所有人,正准备进行转移时。

噗——!

一口鲜血突然被袁越喷出,像是瞬间受到了什么莫名的攻击,袁越身体猛地向后一挺,紧接着他手前的黑色墙壁也发生了变化,率先出现的……是突破黑暗的一点亮光。

一个苍白的身影突然从中钻出,细长纤细的手掌如毒蛇般一口咬住了袁越的脖子,向上,袁越的脚掌离开了地面。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血魔之主杜卡雷已经来到了众人面前,而袁越在被捉住的瞬间念头一动,对方身后的黑暗墙壁仍在,无数根饱含侵蚀扭曲的锐利尖刺从中伸出,以几乎要把杜卡雷淹没的数量,直冲着对方而去。

“嗯?”杜卡雷皱了一下眉头,袁越那转瞬即逝的攻击在快要触及对方衣服的表面瞬间停下。

另一边。

同样的,密密麻麻的红色荆棘缠满了安德烈,瓦,阿莱西娅三人全身。

“呵呵呵……”

袁越等人都死死的压抑着自己的呼吸,没人说话,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见此,杜卡雷终于笑了出来,拿着眼前的景象当做调味剂,愉悦的感受着这一切。

他睁开了眼睛,戏虐的注视着袁越。

那是一只红宝石颜色的眼眸,夹杂着淡淡琥珀的黄色,似乎在象征着他活了千年时光的身份,就连时间也在他眼底沉淀。

他知道自己手上的这个人不可能因为掐着脖子就说不了话,呼不了气,也正因如此,他收起了那少的可怜的慈悲,彻底释放出了心中的暴虐。

“嗯~”

紫红色的指甲扎进皮肉,杜卡雷竟然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吸取对方身上的鲜血,他微微一愣,接着闭上眼睛,仔细品味了一下,然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以一种十分挑剔的态度发出了一份认可的鼻音。

“不错,不错,怪不得阿莱西娅会像那样的暴露天性,袁越……是你的名字对吧。真的很不错,你很有意思,不像那些溶解在我脚下血池中有勇无谋的莽夫,我中意你,来当我的人吧。”

“在我榨干你身上的每一滴鲜血后,我会给予你一份适合的身份和长达数百年的寿命。在那时时间对你来说就已经没有意义,你可以在漫长的时光中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如何?”

“咳咳……”袁越在开口的瞬间不受控制的咳嗽了两下,接着他强行驱使受到压迫的喉咙发出声音,“我想我没有拒绝权?”

“呵呵,你很聪明。”

“但仅仅就是如此?”袁越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你所看上的只有我身上的血?不不不,听我说,血魔之主,我能带给你的不只是这些,血液什么的只不过是一个附赠品罢了,你要是想要,我随时都能提供,所以把这种餐后甜点先搁置一下。”

袁越伸出双手,像是在投降,又像是在描绘着什么东西。

“哼……倒是真敢说,行,那就说说看,你能带给我什么?”即便这么说,杜卡雷身上传出的杀意和蔑视也没有丝毫减弱,对他而言袁越现在仍然跟条狗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在一脚踹死前又多了几丝玩弄的兴趣罢了。

果然……

袁越脑中的多线行程可一直都没有关过,他知道,对方已经在松口了,只是碍于面子不能这么做,所以自己接下来的台阶一定要递的好才行,不然的话自己就会被做成那个台阶,以死了不能再死的方式。

“当然,当然。”袁越表现的态度十分诚恳,哪怕被这般对待,他的脸上也没有出现任何不满。

“我在寻找一个真相,哦,当然,这并不是向您的提问,所以我就直说了。”

“我想要寻找的——是有关提卡兹万年过往的战争真相!”

“血魔之主,我不会斗胆将我与您相提并论,但我的身上也承载着一份已经逝去了的过往,我追寻着这份线索一路寻找,它是我生命的全部,也就在前不久,我有了新的突破,一位存在在过去,甚至已经从你们承载一切的血脉中消逝的熔炉告诉了我许多。”

“在他的描述中,我所追寻的过往与那份万年前的真相交织在了一起,直说了吧。”

“您——觉得自己不是人类对吧?”

脖子上的手掌瞬间收紧,杜卡雷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接着他轻轻的笑了起来。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你是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因为我是人类。”袁越平淡地开口,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强装出的尊敬已然消失,他注视着杜卡雷,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洞穿了他所有,然后缓缓开口。

“因为你是提卡兹。”

“因为你想要复仇。”

说罢,袁越又突然笑了起来,他一脸尊敬的说道:

“请不要激动,我知道我的话很得罪人,但还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帮您,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人类,我是前文明的人类,想必您在这片曾经的家园上,已经寻到了许多奇怪的地方,那些东西与血脉中承载的一切过往都格格不入,而我可以解开它们。”

“我可以把这份恐惧转化为你们自己的力量和知识,而且,您刚才也看到了,我甚至可以在荒域来回。”

袁越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他笑盈盈的看着杜卡雷,脖子上的束缚依然坚固,可杜卡雷的神色依然出现了动摇,但是还不够,至少他还不会主动开口。

“血魔,收手,可以了。”几个绿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变形者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袁越身边,“我以十王庭之一!变形者王庭的身份警告血魔王庭之主!他的作用已经脱离了你能决定的范围!我们需要魔王进行裁断!”

“呵!魔王!”杜卡雷冷喝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她是我们萨卡兹的王!一个异族也配面见我们的王!”

“那就再加一个吧。”突然间又是一道声音出现。

几根丝线随风飘落,一个带着巨大法师帽的小女孩凭空出现,正是埃芒加德!

然而刚才的声音却是一道男声,埃芒加德背后飘着几根丝线,在半空中凝结成了一个瘦高男人的模样,那男人的表情满是自傲和不桀。

“弗莱蒙特!”阿莱西娅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抱歉,情况我都看见了,我这笨徒弟给你们添麻烦了。”男人嘴上说的道歉的话,实际上眼神都没有往这边看上一眼,接着又说到:“不过,你们的心眼是真大啊,两个王庭之主打架,带一个没成年的小屁孩跑过来凑热闹,真不怕把我家的人吓出毛病啊,算是互不相欠了。”

“巫妖?怎么?现如今的卡兹戴尔十王庭中都快查无此人了?现在跑出来……”

“没错!”弗莱蒙特直接打断了杜卡雷的话,“我们就是来凑热闹的!血魔之主,我过来给那几个老家伙带个话。”

“我,弗莱蒙特,以代理人的方式,暂举十王庭之一的大旗,以巫妖王庭的身份警告血魔王庭之主!此人情况特殊,疑似某位失心病巫妖或是叩门者的后代造出来的怪物,从表现形式来看与荒域牵扯过深,一旦处理不当,便可能在泰拉大地上开启一道通往荒域的裂缝!”

“此人的处理需要经过魔王的裁决,在此之前应由我们巫妖王庭暂予保留和观察。”

“哈哈哈!”杜卡雷突然大笑起来,“好好好,你们现在倒是想起来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了?!一口一个十王庭,一口一个王庭之主!那卡兹戴尔真正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现在才用这狗屁身份来压我!你们是在瞧不起我吗!”

杜卡雷说罢突然发力,袁越这脖子瞬间发出了咔嚓的声音,平静的面容也变得扭曲起来。

“什么狗屁前人类,什么狗屁怪物,在我手里连半招都撑不下来的废物异族,我想杀便杀!”

杜卡雷露出一张冰冷的笑容,他咧开嘴,口中的贪婪好似一个无底深渊,他不屑的扫过面前的众人。

“想要阻止我就来啊?!”

可他还没笑两秒脑袋又瞬间扭了回来,他严肃的盯着袁越……和那道把自己的手与他的扭曲的脖子一同笼罩,还在不断闪烁的黑光。

“血魔之主……”这回轮到袁越开始笑了,不只是杜卡雷,除了弗莱蒙特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外,所有人都意外的看着袁越身上再度出现的黑光。

这时他们才明白,刚才的那番话中有一句话绝对不是玩笑!

也正因如此,袁越此刻终于把握到了先机。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刚才是被放逐到了荒域吧?还是说我需要亲身给你表演一下?最好带上你一起?”

只不过袁越现在并不是为了威胁,也不需要等待回答,他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想活下去,我也不例外,而这些就是我活下去的筹码,血魔之主,我可以接受你的要求,我先前的那番话也绝无戏言,所以还请你给我一年时间。”

“我绝对能给你带来惊喜!”

……

沉默,只持续了片刻的沉默。

然后,束缚,终于松开了。

杜卡雷终于松开了手。

“记住你的话。”他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化作一滩血水就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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