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的再次呼唤:“我没有想打你,别怕。”
说着把饼干递了上去,接着自我介绍:“我叫祈凤阳,小妹妹,你叫什么呀?”
“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
听到女子的话,女孩捂住头的手稍微放松了一点,抬头看了一下凤阳。
又看了一眼饼干,试探的伸出手,在快碰到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
连忙缩回了手,瑟瑟发抖。
凤阳看着小女孩的反应,把饼干轻轻的放在地下,随即自己也坐了下来。
轻声的说着自己的故事。
“看你这样子是受到欺负了吧,我小时候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我当时是因为不肯吃亏在学校被校园霸凌。”
“当时我跟父母告状,他们说,为什么我不想想自己的原因呢?为什么他们就欺负我不欺负别人呢?”
“我当时也感觉很委屈,但我没有忍气吞声,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打确实不太打得过,但打不过也得打气势这里不能输。”
“我不要命,一打多哪怕他们加起来没有伤的重,我也一样打。”
“多发生几次他们就怕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不惜命啊。”
“他们又不敢真的打死我,又不肯看到我,过得很舒服,就孤立我了。”
“我也乐的清闲。”
回头一看,小女孩崇拜又落魄望着她。
显然距离已经拉近了不少。
看见小女孩已经放下了戒心,凤阳再次询问。
“那你都听了我的故事,也给我讲讲你的吧。”
这次小女孩没有抗拒,缓缓的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她是家中最大的孩子,父亲酗酒家暴,连她也一起打。
“母亲经常跟我抱怨父亲的不好。但每当我跟父亲起争执的时候。母亲却会帮助父亲说话。”
“她抱怨我不是个男孩,不能留住父亲的心,让他被外面的狐媚子勾了。”
“她总是故意让我生病,只为父亲回来多看她一眼。”
“但是次数多了,父亲就不耐烦了,就不管了,反正死不掉嘛。”
“不能吸引父亲回来的我,就是去了作用。她开始和父亲一起打我。”
“一个棍棒,一个手掐针扎。”
小女孩说着回头看向凤阳,失神的说:“你知道吗?我还很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小女孩一字一顿的说:“他们给我起名李梦娣。”
“父亲想要一个弟弟,母亲想靠我留住父亲,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真正想要我出生。”
凤阳刚想说什么安慰一下。眼前的小女孩已经流着血泪的木偶。
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破败,在凤阳的眼前,化作黑暗。
一只闪着蓝色幽光的蝴蝶,从凤阳身后飞出,往前方的光明飞去。
蝴蝶的移动速度看似缓慢,实则不过几个眨眼,它就已经消失在光明那了。
只留下一束蜿蜒的蓝光。
凤阳朝着尽头的光明走去,一路上,近是悲切又压抑的哭声。
越是靠近光明,哭声叫喊声越为激烈,也越为绝望。
终于凤阳来到了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
凤阳没有丝毫犹豫,一脚踏入了光明。
猛烈的阳光晃瞎了眼睛,凤阳眯了眯眼睛。
周围一片欢声笑语。
一两秒后,凤阳睁开了眼睛。
这种阳光朝气的地方,除了校园还能是哪?
凤阳正站在操场上。两边是正在打羽毛球的学生,往左边走一些,是羽毛球台。
凤阳心想,在这阳光明媚的地方,很少会滋生什么罪恶。
但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就不一定了。
说着她看向了远处的小树林。
小树林,隐蔽且没人经过,如果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的话,那后续的发展大概会在那里。
这样想着,凤阳往小树从走去。
进入小树林没几秒,就驱散了外面的炎热。
凤阳顺着小树林往深处走去。
没走几步,就听到了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凤阳的脚步瞬间停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差点忘了小树林这个不见光的地方,还有可能是谈恋爱的。
凤阳没心思管这破事,回头就往教学楼那边走去。
排除了小树林的话,那下一个就是厕所了。
果然刚到女厕所门口,关着的厕门就说明了一切。
凤阳尝试推了一下门,没有动静。
退后几步,用力一踹,门依然纹丝不动。
突然凤阳感受到一阵眩晕。
再次睁眼的时候,周围已经变成了屋内。
空中浮现一行红色加粗的大字。
“不要妄想改变些什么。”
凤阳没有说话,眉头紧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了。
一家三口,凶神恶煞一脸不耐烦,还叼着烟的父亲,唯唯诺诺,笑容讨好的母亲。
走在他们最后面有着深深黑眼圈的女儿。
父亲像施舍一般的开口:“那家儿子不错,我看过了,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也不见得有什么用。”
母亲应和着:“听你爸的,我们还能害你不成?”
女儿犹豫了一会,忐忑不安的开口:“可是我想...”
话还没说完,父亲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想什么想!一个破赔钱货,你就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然后又狠狠的踹了她一脚。
“傻愣着干嘛?做饭去呀!想饿死老子吗?”
女儿一瘸一拐的走向厨房。
在女儿进入厨房以后,周围像是被定格的油画。
父亲狰狞的面容,母亲讨好的陪笑,都被定格在了这里。
虽然形同干尸,但表情依旧生动。
凤阳想靠近看清楚一些,他们连同整个屋子,都像镜子一样碎掉了。
周围再次陷入了黑暗。
乌鸦从头顶掠过。
浓烈的血腥味从四面八方钻入凤阳的鼻腔。
“滴答滴答...”
像是没关紧的水龙头在滴滴答答的漏水。
凤阳抬脚,往血腥味最浓的地方走去。
越往深处走去,悲鸣越来越清晰。
黑暗中,一双双湿漉漉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凤阳的脚踝。
凤阳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一个意念。
火焰便一路燃烧。
尖锐的惨叫此起彼伏,还伴随着恶毒的咒骂。
凤阳一律无视。
前方微弱的烛火忽明忽暗。
脚下咯吱一声。
应该是踩到了腐朽的木板。
凤阳停了下来,手心凝聚出一团火焰。
可惜火焰只能照亮一小片的位置。
凤阳再次凝聚力量,火焰燃烧的更旺了。但能照亮的区域还只有很小一片。
凤阳缓缓的蹲下身子。
即使已放轻了动作,木板还是咯吱咯吱的出声。
火焰照亮了一小块脚下的路。
明明从踩上木板到蹲下没有多走一步。
但火焰映照出来的,前后都成了独木桥。
凤阳心想:蔷薇园经常出现幻觉。前几个也已经有了不同程度的幻觉。
眼前这,很可能也是一种幻境。
像这种情况越是害怕,越容易迷失在幻境。
就算真的出事了,作为这个秘境的主方,死亡会回档。迷失等节点结算也能回来。
思及此
凤阳散去了手中的火焰。
大步往前走去。
脚下的木板随着凤阳的走动,咯吱作响,还伴随些木板断裂的声音。
突然,脚下的木板全部断开。
凤阳直直的摔了下去。
猛烈的光芒让凤阳措手不及的闭上了眼睛。
浑身的疼痛让凤阳蹙紧了眉头。
睁开眼,看见手臂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凤阳心想:不对劲,这不是我的身体。
还没等凤阳反应过来。
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男的粗鲁的抓住凤阳的头发把她往地上砸。
刚想驱动火焰,却无一点反应。
想动手给人撂倒在地,但这具身体太虚了,饥饿感还让凤阳浑身无力。
甚至有些头昏眼花。
凤阳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男人一脚踩下。
“妈的,臭婊子,还敢不给老子开门,是吧?”
很耳熟的声音。
借助疼痛感带来的些许清醒,凤阳勉强看到了男人的脸。
果然,就是凤阳的队友曾荣!
一阵眩晕感袭来。
冥冥中传来一道声音。
“对不起...”
再次清醒,凤阳又成了之前那样。回到了旁观者的席位。
心情复杂的看着曾荣殴打着女人。
女人哭着求饶。
却被曾荣以哭哭啼啼的晦气加大力度的暴打。
凤阳一直知道自己这个队友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因为他的能力,收入队伍,增添队伍的实力。
但是亲眼看着,这货惨绝人伦的行为。凤阳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啪——
女人像气球一样炸开,溅的整个房间都是血块。
时间再次定格。
只不过相比前两次,周围并没有丝毫变化。
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而曾荣扭曲的面貌,在这挂满了尸块的房间,显得尤为诡异。
空灵悲切的歌声从房间四周传来。
“又见面了...”
空灵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凤阳回头,正是刚刚被殴打的女子。
她身穿洁白破烂的长裙,衣裙上满是血迹。
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面遍布各种伤痕,新旧不一,触目惊心。
营养不良的她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
女人浅笑的望着凤阳。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这就是凤阳那边的遭遇。
回到戏台。
凤阳面对女人的指责,没有说话。
确实,曾荣的所作所为,人神共愤。
作为主方队长,在她没陷入危机的时候,是能随时传送到队友身边,运用主方权利的。
她并没有将这点告诉队友。
所以即使袖手旁观,副本结束队友也不见得能说什么。
但是,时间紧迫,蔷薇园的情况十分复杂。凤阳需要更多的人手。
无论怎么说,也得先赢下这个副本,再依据情况决定曾荣的去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这个吃人的地方,同情心是最没用的东西。
女人看着凤阳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
两行血泪缓缓流下。
“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我不过是个副本里的鬼魂,而他是你并肩作战的队友。
你又怎么会偏向我呢?
但是你也知道的,我无法杀死你们,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也只能把他困住,让他体验一下痛苦。
这些在副本结束。对他而言也不过就如同梦一般。
只是这么一点惩罚,你也不愿意看他承受吗?”
凤阳别过脸,不去看她哀求的目光。
“对不起,我需要人手。”
“我的手绳,可以让蔷薇园视你为原居民。
不受幻境的困扰,你只需要数数有多少个像我这样游离的鬼魂。
就知道这边有几个人偶了?
之前在我的幻境里,我让你免受我的痛苦,现在加上这条手绳。
能换你暂时不管他吗?”
女人摘下手腕上染血的手绳。双手捧到凤阳面前。
“等要下一个时间节点,他也还是会脱离的。”
“我知道。”
“......”
凤阳没再说什么,伸手拿走了手绳。往别处走去。
走了几步以后,她突然回头。
“我不知道你在这多久了,但你应该很久没有尝过新鲜水果的味道了吧?”
说着,凤阳拿出一小盒车厘子,递给女人。
女人愣了一下,像是陷入了回忆。
缓缓伸手。
手还没抬到半空,她就放下来了。
女人转过身去,看着台上被吊起来打的曾荣。
幽幽的开口:“不用了,若是体验过光明,我就更难平静的生活在黑暗了。”
凤阳没有接话。
拿着车厘子的手僵在了半空。
半晌,轻声的说了句:“保重...”
就离开了。
等到身后再无脚步声。
女人才转过身来,看着放在地上的车厘子。
她轻笑一声,弯腰捡起。
鲜红欲滴的车厘子确实令人看着很有食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其实完全可以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拿出来,但那个时候,你只不过是想从我身上获得信息。
而现在只不过是感觉亏欠。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要感觉亏欠的。
毕竟我俩从始至终,都没有一句完全的真话。
不是吗?”
女人望着凤阳消失的方向,笑的一脸诡异。
幽蓝色的火焰突然出现。
焚烧掉了破烂的白裙,变成了血红色的嫁衣,上面秀着繁琐的符文。
裙底,妖艳的彼岸花,像人手一样抓着裙底。
原先枯黄稀疏的头发,也变得柔顺茂密,左侧,两朵彼岸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头发上。
血色的链条丝带缠绕着黑色的发丝。
女人轻拢了一发丝。
“重新介绍一下,吾名季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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