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死亡
“我要怎么做？”
郑吒陷入两难境地。
眼下是绝境，要么他先死，詹岚完全吞噬了他的精神力之后，变成不是他，也不是自己的心魔怪物。
要么詹岚死，他活。这样一来，他的心魔也没办法过了。
是的，郑吒已经明白了自己放不下的是什么。
他放不下的是这些队友。
他最心有余悸，最不想要发生的，最恐惧的，便是在神雕侠侣世界心魔爆发，几乎杀了詹岚的事情。
尤其是一半的队友已经返回现实世界，还留在中洲队的队友，都是愿意为彼此拼上性命的至交，他在心里发过誓，要和大家一起平安回到现实世界。
如果他为了活下去，选择杀死詹岚，他永远也无法解开这个心结。
“杀了我，或者，和我合二为一。”
詹岚脸颊绯红，用皮肤感受着郑吒的温度，痴痴地笑着。
“只有两个选择吗？”
郑吒咬紧牙关，大脑快速转动，一个疯狂的念头从他的心中升起。
“我两个都不选！詹岚！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让你在心魔中沉沦！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我死！”
护住身体的心灵之光消失，正反性质的真元力在郑吒的心脏碰撞，激突的顶级能量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凶狠地扩散到了郑吒的全身，造成了毁灭性的伤害。
刹那间，郑吒的身体在詹岚的怀中化为灰烬。
詹岚的脸颊变得湿润，浓郁的血雾扑面而来，从近在咫尺的位置闯入了詹岚的视线。
詹岚的瞳孔逐渐放大，血液飘到了她的眼中，犹如一滴墨水滴落在白色的宣纸，将黑色的瞳孔染上了一层血色。
她下意识收拢了双臂，想要抱住自己爱慕的那个人，却什么也没有抱住，她用精神力去感应，也无法寻到郑吒的意识，双臂环绕的怀中，已是空荡荡的一片，只剩下漫天飘散的血雾、衣衫的碎末、骸骨的灰烬，述说着那个人的残余。
郑吒，死了。
呈现在眼前的现实，化作比任何力量都要有力的冲击，撞进了詹岚的心里。
郑吒，为了让她活着，选择了自杀。
残酷而又温暖，无情而又炽情的事实，将詹岚的身心笼罩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詹岚疯狂的尖叫着，犹如幼兽濒死时的哀鸣，那双迷离的眼神却又是那么的清明。
现实总是残酷的，犹如刀锋一样冰冷的现实，切开了詹岚的阴暗面，让那个胆怯的自我暴露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比陷入心魔时还要强烈百倍！千倍的痛苦充斥在詹岚的心中，她用力挥舞着双手，想要抓住从面前消失的那个男人，但是除了湿润粘稠的触感之外，她什么也无法碰到。
血雾的触感让詹岚的身体抽搐了起来，她一个激灵，缩回了双手，她从未有一天如此抗拒血液，无比浓烈的恶心感化作一个坚硬的拳头，用力捶打着她的胃部。
詹岚跪伏在地，撕心裂肺的呕吐了起来。
但是，身为修行者，吃进腹部的食物早已消化成了能量，无论怎么恶心，她也没办法吐出东西，能吐出来的只有胃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詹岚趴在地上，疯狂地大叫，悲痛欲绝的大哭，双手用力捶打着地面，疯狂的发泄着心中的痛苦。
但是，无论多么痛苦，她也没有再次陷入到心魔之中。
肮脏的欲望和极端的情感，在现实的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即便是心魔也只能在现实的痛苦中退步。
此时此刻的詹岚，是那么的清醒，她清醒的认知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更是清醒的认知到郑吒为了她那丑陋的一面，选择了赴死。
那是真正的死亡，四阶强者，灵肉合一，郑吒肉身已死，便是真正的死亡，无法使用亡灵黑经的法术复活。
詹岚的心无比痛苦，痛得她想要死去，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也结束自己的痛苦。
德里镇的中心区域，程啸、楚轩、零点、赵樱空等人已经离开了居住的客房。
那间房间在詹岚的刀气下变成了废墟，现在没办法再住人了。
张杰去和酒店的前台经理交涉，拿出了一大笔钱，才算是搞定了前台经理，并且更换了一间客房。
“真搞不懂，詹岚怎么就突然要杀郑吒了，得不到就杀掉吗？她不是那样的人吧？”
程啸把身体倒在沙发里，望着天板，感到摸不着头脑。
“大概是情绪变得极端化了吧，心魔造成的。”
张杰也搞不懂原理，只能笼统的归类于心魔的特征之一。
赵樱空坐在窗边，看向风云变幻的天空，淡淡地说道：“陷入心魔之后，发生什么事情都很正常，曾经的蕊空也是这样，心魔爆发之后，她会笑着杀死亲近的人，控制曾经的赵樱空，杀死自己的兄弟姐妹，陷入心魔的人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听起来好危险，而且好诡异，看来我还是想的简单了，我以为心魔就是暴走乱杀人呢，就像神雕侠侣世界，在战场上大开杀戒，连队友也漠视的郑吒一样。”
程啸感慨不已，轻慢的神态也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詹岚的心魔状态让他不敢像之前那样小瞧心魔了，如果只是暴走，他自认有能力控制住自己的内心。
但是，像詹岚那样心智扭曲，认知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变成另一种样子，他不知道该如如何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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