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周,到了周三周四的晚上,两人通电话时,贺扬就开始道歉。每一次内容也都差不多,就是各种事情绊住他,周末无法离开BJ,不能去上海陪陈笛,替她分担一点生活的劳累。说到后来,贺扬自己都快没有脸把这样的话说出口了。
陈笛并没有责怪贺扬。每次贺扬自责时,陈笛反而安慰他,这不是他的错。男人的事业要紧,为事业忙碌和奔波,这些是男人的本色,也是男人的魅力。再说,越越是她自己的孩子,为孩子的前程忙碌,是她的责任。如果去年她没有与贺扬重逢,她现在同样也要忙着陪孩子上辅导班,同样要为孩子的升学着想。所以这些事情,没有道理要分解到贺扬身上。尽管她心里每天都盼望见到贺扬,希望自己做的每件事都有贺扬陪伴,渴望有他分担压力,被他宠爱着,被他指引着和主宰着。反正自己之前几年都过着失去挚爱的行尸走肉生活。这一年多,贺扬的意外出现,有心的接近,执着的坚持,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已经让陈笛重新活了过来,回归身边的世界。这些,已经让陈迪满足和欣慰。她不敢有太多奢求。陆绍晖走了之后,陈笛甚至都不相信此生此世幸福还能再度降临于她。
也许太害怕失去,所以她也就不敢贪心。她只希望他们三个人都好好的。贺扬在BJ好好的,他的每个项目都进展顺利,质量可靠,他的晋升之路也能通畅,更希望他生活规律,身体健康,精神饱满,心情愉悦。这是她爱的贺扬,她希望自己生命里有个他,也更希望他一切都好,哪怕他不能周末来上海陪她。她也不要他因为自己而心情沮丧,于是她就想办法提起贺扬的情绪。
陈笛问:“贺扬,你说周日上完学而思的课,我们是在长宁那边吃了饭再慢慢回来呢?还是快点回到浦东再去小区附近吃?”
这种问题根本都不是问题,可陈笛却显得很棘手的样子,让贺扬帮她拿主意。贺扬却也喜欢陈笛诸事问他,与他分享,讨他的主意,更多的是随时把他带入她的生活,减少两地的距离感。
贺扬细致地分析:“你们上了一下午的课,你一下午在浦东和长宁两头来回跑,人已经很累了,再去乘地铁,换公交,没有座位,全程站一个小时回家,又累又饿,还不如下了课慢慢走到娄山关路地铁站,那里可以吃的选择比家门口的多很多,每周选个不一样的,笃悠悠地吃饭,也休息一会,吃饱喝足了慢慢回家。”
陈笛问:“哥哥,我学大路,变道总不敢往旁边车道上开怎么办?”
贺扬就在电话里详细地给她讲怎么变道,怎么打灯,怎么确保隔壁车道上的车可以避开,从而让自己不怕变道。陈笛喜欢听他给自己讲解和指导。那一刻的贺扬没有沮丧和失落。
陈迪说:“哥哥,今年职称晋升要开始了,我的英语职称考去年就通过了,你说我报名申请研究员么?申请的话就得用业余时间准备各种材料。”
贺扬说:“你真厉害,我的高级工程师评好还没有几年,都不到申请正高的时间呢,那就靠你给咱们家申报正高吧!”他想了想又说:“准备申报的确要花时间,但是我想,如果今年能升最好,否则明年越越上了中学,你就更忙了,所以咱们今年咬咬牙,拼一把,行么?哥哥陪着你,好不好。”
贺扬说的正是陈笛自己想的。但这些话从贺扬口中说出来,却更能让陈笛信服,下决心。她的确也暗下决心,事业上,贺扬一直在努力,她也不能拖后腿,落他太远。那时候陆绍晖读了博士还做了博后,自己硕士毕业就工作了,在学历上,与陆绍晖相比一直有块短板。陆绍晖也说等越越稍大些,陈笛想去读博士就去考,家里由他来照顾。谁知道还没有等到那一天,陆绍晖就永远离开了,她都来不及赶上他。现在,事业上陈笛更不愿意与她少年时代的标杆贺扬差距太大。所以,陈笛收拾心情,在越越睡着的晚上,开始整理申报职称的材料,整理自己做过的研究报告,发过的文章,复印相关材料,填报申请表格,一连忙了好些天才完成,在申报截止时间之前正式递交了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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