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绍晖是爸爸,我也是舅舅,是叔叔,我也该为孩子付出,不能陪她上课,经济上支撑一下也不为过吧。”

陈笛只说以后再说,目前还不用。不过第二个周末贺扬真的人来了上海。这个周末正是中秋节假期。今年中秋节前,陈笛对公婆说自己要学车,越越要上三门课,无瑕休息,也没有空多陪他们,所以就只能分头过节了。陈笛给公婆寄去龙华寺的月饼,公婆也给陈笛寄来一大包绍兴的梅干菜、笋干、酥饼等特产。

贺扬是周五深夜到的上海。周六一早开车送陈笛去上课,然后回家陪着越越,并买菜做饭。下午三人一起去了越越的琴房上课。晚上他们一起去了城隍庙。看夜景,吃南翔馒头。周日早上三人一起出门,陪越越上钢琴课,再去长宁上学而思。这两天都是贺扬开车出门,他们省去了乘地铁的辛苦,而且周日下午,陈笛和贺扬一起并肩坐在教室的后排,旁听越越的数学课程。两个人面前放着一本教程的家长册,认认真真地听老师讲课。有时候他们也相视而笑,谁都想不到两个加起来七十多岁的大人,有一天会并肩坐在小学生的课堂里学知识长技能。

“真的太辛苦了!”下课后走出学而思教室,贺扬在走廊里握住陈迪的手,又去摸越越的头,说:“五年级的知识好难呀!越越你怎么都能听得懂。三个小时坐着好累,你们怎么能坚持得住。”

可怎么办呢?不辛苦,不努力,哪能开花结果。陈笛朴素地想。无论什么年代,竞争都是存在的,决胜唯有靠硬实力。从前自己是这样的,绍晖也是这样的。高中不努力,就上不了好大学,大学不努力也考不上研究生。研究生阶段不努力,怎么完成实验和论文?她清晰地记得他们在上海寒冷的冬天用冰冷刺骨的水洗过试管,在炎热的夏季挥汗如雨地做实验的时刻。所以,他们的孩子,应该也是优秀的,从小懂得努力的好孩子。当然,越越努力的时间比他们那时候前移了好几年,从小学就开始。时代不同了吧,现在的孩子不都差不多么?

对于这一点贺扬好像没有太多发言权。自己儿子小的时候,他工作忙,经常常驻外地盯项目,前妻一直抱怨,她也没有耐心带儿子去上辅导班,平时也疏于管孩子学习,以至于儿子一直成绩平平,小升初就去了对口的公办学校。进去之后又觉得万般失望,就学着身边的朋友,送孩子去美国读书。那么小的孩子自然不放心,所以前妻辞了职,给儿子陪读去了。贺扬同样没有太多发言权,只好把自己这些年赚来的钱任由前妻支配,支付给代办的机构,支付学费,支付母子的生活费。他知道自己在家时间少,陪妻子少,管儿子少,他亏欠他们,他无话可说。现在,他虽然心疼越越和陈笛,但他好像同样不能说太多,做太多。越越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不能左右越越前程,陈笛还不是他的妻子,他也同样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她。这这件事不像学车那么简单。它影响深远,而且相对敏感。陈笛甚至都不肯接受他来出学费。贺扬心里第一次有了隐隐的无力感。就像每次见面后的别离,他无法控制他们的两地分离。

周一是中秋节。贺扬坚持开车带陈笛和越越出去玩,好好放松一下,换换脑子。陈笛就选了青浦的朱家角古镇。虽然说朱家角没有周庄和西塘有名,但陈笛的小心思却是朱家角是上海辖区内的,周庄在江苏,西塘在浙江,都不在上海的地盘。虽然三个古镇风格有些接近,都是小桥流水的江南风韵,但陈笛更喜欢朱家角一些,它不像西塘已被酒吧歌厅之类的调调过度浸染,更多些江南小镇的自然味道。课植园、大清邮局、江南第一茶楼、童天和药号、王昶纪念馆、城隍庙、放生桥、惠民桥、涌泉桥、摇撸船、朱阿婆肉粽,都是朱家角的的特色…

三人尽情享受朱家角古镇水乡之美。虽然中秋节假期古镇人满为患,各座桥上都是人,坐船排了长队,吃饭要等位子,但依然没有影响他们游玩,放松的浓厚兴致。这时候可以什么都不用多想,未来,升学,培训班,考试,离别,两地,这些困扰都被抛却脑后。这是快乐无忧,温馨和谐的一天。

这次中秋节,贺扬克服了一切困难,来上海,住了三天,周一上午才离开。这三天他依然住在陈笛家的小卧室,晚上越越睡熟了,陈笛过来和他一起睡,但是在越越醒来之前,陈笛又回到自己的卧室。虽然这一次,她没有刻意在越越面前隐瞒他们的关系,但男女朋友共眠这种事,她觉得小孩子还是不要过早知道为好。贺扬还是买了周一近中午的航班返程。早上三个人一起出门,先送越越去上学,再和陈笛一起乘地铁到静安寺,送了陈笛上班,他才去航站楼坐大巴去虹桥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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