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姑且算朋友吧?”
叮当在车上冷不丁地说道。
经过这一小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稍微感受到来自阿黄与卡神的关切,只是内心深处依旧无法真正感受到“朋友”一词的分量。
毕竟,记忆中的画面不过是如片段般一闪而过的瞬间,那些经过长年累月积累下的宝贵情感,早就随着原主的逝去而烟消云散了。
“你又在说什么怪话?”
阿黄开着车,时不时拿眼角的余光去观察后座上的叮当,随即叹道:
“好吧,纵观古今,统揽全局,总而言之,统而言之,总统而言之,一言以蔽之……是的,咱俩确实算朋友。”
“你呢?”叮当转而看向卡神。
“说啥呢?”卡神嚼着口香糖笑道,“我们都认识多久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呐,亲爱的。”
“少在这恶心人……”阿黄一脸黑线,“所以,叮当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有件事情,我认为应该告诉你们。”
也许是出于报答的情感,哪怕彼此的结果是分道扬镳,叮当也认为至少该告诉他们真相。
“其实我……”
轰!
远处传来了爆炸声,似乎是从北边传来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一瞬间被吸引了过去,没有听清叮当在说什么。
“谁放的炮仗,怎么这么大动静?”阿黄好奇道。
“不知道,也许是哪个白痴把加油站给点了吧。”卡神把脑袋探出车窗,但并没有看到从远处升起的浓烟,只好悻悻地缩回车内。
阿黄继续刚才的话题:“叮当,你刚才说什么?”
“……”
叮当突然就不想说了,那种对万事万物都提不起兴趣的念头再次席卷过他的脑海,让他觉得自己做这些根本毫无意义。
更何况,自己之前的经历实在有违常理,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但话题毕竟是由他开启的,就这么草草了结反而更加麻烦。
他于是说:“卡神,阿黄,假如有一天,你们在街上遇到了多年前被迫分开的朋友,偶然再见,彼此间还会是朋友吗?”
“会吧?”卡神想了想说,“所以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问问而已。”叮当一本正经地说道。
“要看情况。”阿黄道,“如果感情依旧,那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可如果感情早就淡了,再见也只会让双方都感到尴尬。”
叮当追问:“所以不见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当然。”阿黄看了叮当一眼,“所以你还是没说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这跟你的鱼鱼症有关吗?”
“嗯。”叮当微微点头,“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果然当时我还是太犹豫了,做选择就应该更果断一点。”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阿黄轻笑道,“所以到底是何方神圣搞得你连鱼鱼症都犯了,前女友?”
“估计是他喜欢的某个游戏没有续作了吧。”卡神道,“反正不可能是前女友,能跟叮当处对象的女人,在各种意义上都是个神人了。”
“倒也是……”阿黄赞同,继续道,“总之你慢慢调整吧,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明白……前面就是聚集地了吗?”
叮当看向窗外,以新的发现终结了由他发起的话题。
前方,一道由各种零碎杂物制成的街垒封堵了十字路口,两名手执撬棍的男人自街垒后走出,挥手示意众人停下。
三人于是下车,阿黄将砍刀交给叮当,自己则端起了双管霰弹枪。
至于叮当原先的武器,也就是那把切肉刀,则早在之前的摔倒中就彻底遗失了。
三人端着武器上前,对面两人见其中有枪,顿时警惕道:“这里是公会的地盘,你们来做什么?”
阿黄耸了耸肩膀,随便找了个理由道:“来报信,西边的营地刚被感染者灭了。”
“什么?!”二人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是认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谁有闲工夫跟你们开玩笑,爱信不信。”阿黄冷哼道,“反正我只是来说一声,不欢迎拉倒,我们走。”
说罢,她便作势要招呼叮当和卡神离开。
“等等!”二人叫住阿黄,“你在这等着,我去通知会长!”
说罢,他们中的一人便匆匆离开,独留下一个穿背心的白人男子盯着众人,主要是盯着阿黄手中的枪。
然而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阿黄之所以一直端着它,纯粹是拿来吓唬人,事实证明这确实非常有用。
没过多久,报信的人便回来了:“会长想见你们。”
三人得以继续前进,穿过街垒,再越过一片草地,之后便是工业区外围用砍伐的树木立起的围栏,最后才是一座座独立的厂房。
在其中一座厂房的二楼,三人见到了领导公会的会长,安德鲁·桑默菲尔德。
老实说,在一众营养不良的难民中,安德鲁实在称得上是肥头大耳,有着在隔离区内几乎不可能出现的肥胖身形。
当然了,他也有可能在被隔离之前就这么胖。
但他又为什么不瘦呢?
叮当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于是莫名就有些讨厌眼前的男人。
安德鲁用那略显尖锐的嗓音道:“你们好,远道而来的客人,伯特告诉我,你们带来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没错。”有着卓越辩闻属性的阿黄代表众人交涉道,“我想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迎来一大批难民,当然也有可能是感染者。”
“你认为感染者会到这来?”安德鲁目光锐利道,“这不可能,感染者大多集中在北部,你说这些危言耸听的话到底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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