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翠哈的眼睛停留在炉具上的一块抹布上，这块抹布一看就是用了很久了，整个布料都被油渍浸染，加上污水，抹布失去本色，变成黑灰色。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抹布，学着想象中的大舅扔出去的样子，对着玻璃用力砸出去。抹布撞击到玻璃上，紧接着开始滑落，玻璃上出现的印记基本和刚才吴翠哈看到的吻合。
大舅一定是在做饭的时候，发现了玻璃上的东西。才会用手里的抹布砸过去。
想到这里，吴翠哈从衣袋里掏出一沓纸符，从中间挑出三张，在手掌心里铺平，迟疑了一下，又抽回去两张塞进衣袋里。
她把剩下的一张贴到了玻璃上。玻璃上的油污，刚好把纸符粘住，纸符牢牢地被黏在玻璃上。
吴翠哈打开炉具的两个开关，两个炉眼同时冒出红红的火苗。
火光的照耀下，玻璃上的黄纸符开始随风舞动，没有被黏上的边角，都在恣意飘动。不时响起“刺啦刺啦”的声音。
一切看着都透着阴森，炉灶上的两簇火苗，悄悄地由红变蓝。玻璃上的黄纸符好像粘住的是一张脸，口眼歪斜地在试图挣脱。
厨房里明明只有吴翠哈一个人，却感觉有好几双眼睛在暗处闪着光。吴翠哈的鼻腔呼出气体的时候，她真切地感到距离自己鼻子尖儿非常近的地方，还有一个人。
“谁？”吴翠哈只敢惊呼，不敢随便动，怕真的和那个离得近的人鼻尖撞鼻尖。
玻璃上的黄纸符忽然停止了飘动，中间的黄纸被吸进玻璃里，形成一个椭圆的洞，那个黑洞，竟然是一张嘴。
“丁红全！丁红之！我不会让你们如意的！更不会让你的心尖宝贝好！哼哼......”
真的是舅妈刘晓燕发出的声音。
“舅妈！我知道是你！”吴翠哈笃定地叫出名字。
黄纸符又开始“刺啦刺啦”地飘舞，仿佛吴翠哈喊的不是刘晓燕。
“你不可能是别人啊？舅妈！别和我装了，你就是刘晓燕！你想害死丁红全！别以为可以瞒得住，夫妻一场，何必做的这么绝！你们还有三个孩子呢！看在孩子的份上，放手吧！”
吴翠哈开始好言相劝，她非常肯定地是，那张嘴就是刘晓燕的。
黄纸符飘舞的更欢，可以说是在张牙舞爪。黏在玻璃的部分都被舞动的力量拉起，随时都有脱离玻璃表面的冲动。
“舅妈，下一世不管这一世的事，您都离开了，就好好的开始您的新生活吧！听外甥女一句劝，您走吧！我替大舅给您道歉了，大舅做得确实不够好，可是千万不要互相伤害了！”
吴翠哈还在劝解，自己在脑海中，仔细把词语编辑好，不要出现任何差错，还要显得情真意切，她自己对这番劝解的话非常满意。
玻璃上的黄纸符愈发地飘动的厉害。黏在玻璃上的部分越来越少，四边的角狂野地挣扎。
吴翠哈一时语塞，自己也不知道，说的这些话见效没见效，呆愣愣地看着窗户上黄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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