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听后怀疑道:“自先祖皇帝距今已有两百年,曹老此事是真是假倒不为人知。”

“此事乃先祖逝世前亲自告知微臣,微臣也不曾见识这妖物。”曹老装作浑然不知,诚惶诚恐地说道。

“对了。”新历似乎想起什么,问道:“墨阳城的林家可曾安好?”

“不知,已有多年不曾联系。”曹老不知为何新历突然提起林家,只是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素闻林家有七窍玲珑心,能辩识天下善恶正邪、是非对错,朕刚刚‘登基’,正是用人之际,汝等可派心腹秘密带诏邀林家家主入京。”

说着,不知何时就在皇帝附近的太监递上一纸诏书。

“戌甲,你可同曹老一起前去。”

“诺。”太监说道。

说罢,曹老倒是清楚眼前太监的来历,他可是法刑客之一,主掌宫腐之刑的戌甲。

法刑客分十级,以天干分级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而地支则用来表明法刑客的师承。

戌甲自幼净身入宫,管辖皇宫内务,无愧大内总管之名。自幼观察净身之法,对此了如指掌,宫中无论男女老少,闻之名号无不闻风丧胆。

戌甲掌握宫腐之刑,能将男女老少的生育能力毁于一旦。在他面前,无论少壮如牛,也决计得不了一个娃。

曹老心里清楚戌甲是皇上派来监视自己的,走在回府的路上,处处留神一言不发的戌甲。

戌甲样貌标致,似男似女,但却不男不女。既有女子之媚,又有男子之俊,留得许长的指甲,远远看上去像一个女鬼。

一路上,二人一言不发,沉默地走回府中。

曹老无愧三朝元老,府中气派异常,门上赫然写着一幅对联:“台上风雨万千抵不过苦功十年,朝下雷电兆亿难未及行道一夕”。横批:行圣道清。

正是朝阳正午,即便乌云密布,也闷得热如火烧。

曹老的长孙第一个迎接刚刚回府的曹老,眼见他带来一个不男不女的怪人,曹槐不免感到古怪。

但眼见那怪人不苟言笑,不男不女。想来是宫中的太监,可太监本是侍奉皇上的,不知为何随曹老到曹府。惹得曹槐浮想翩翩。

曹槐迎接爷爷,只见曹老闷闷不乐,说道:“槐,你去叫竹过来。”

“竹?”曹槐素来知晓弟弟曹竹与爷爷曹炽关系密切,在家中小辈中偏爱曹竹,此番突然叫他前来,想来有要事商量。

想到这,曹槐不敢怠慢,急匆匆前去寻找曹竹。

明明正午,虽不得烈日,但也酷热难耐。曹竹居然仍在房中操练丝弦,纵使汗如雨下,也不敢怠慢眼中琴弦,仿佛天地间再无二物,唯他与琴也。

曹槐急匆匆跑到曹竹的卧房,却发觉他早就醒来不知去向,听得琴音悠悠,才发觉他在静心亭上,于是赶到亭上。

明明乌云遮日,曹竹也随性弹琴。

只见他纤细的手指缓缓触到琴弦,拨弦拈挑,奏出一曲静心曲,曹槐原本不安的心平复下来,尽管不愿打扰天人合一的曹竹,但曹槐自知事关重大,还是毫不犹豫说道:“竹,爷爷找你。”

不知是太过全神贯注,还是曹竹丝毫不理会曹槐。琴声并没有停止,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曹槐唉声叹气,只好上前,直到曹槐站在曹竹的身前,曹竹才恍然发觉曹槐的到来。

“竹,爷爷要你去趟厅堂。”

竹不假思索,收起琴,才不情不愿朝着厅堂走去。

看着曹竹瘦得不成样子,为兄的曹槐心里不免感到怜惜,也随之而去。

曹竹消瘦的身影与曹槐粗胖的身躯形成鲜明的对比。

曹竹素来执着顺其自然,觉到困时睡,饭到饥时吃,自然消瘦。

可曹槐即便有父亲安排的工作,忙如老牛。但每日大鱼大肉,不免身体发福。

曹竹皮肤白净,穿着一套青翠的衣裳。但曹槐却是一身橘衣打扮。

两人走在一起,看上去犹如一根葱搭上一卷柿子饼。

曹老等候许久,才见二人过来。

早朝许久,奈何不了腹中饥饿。曹老回到房中,叫人端上些许食物。

下人们端上几餐佳肴美点上来。然后急忙退下。对曹老身旁陌生的怪人不免感到新奇。但曹老一句话叫他们退去。

曹老边吃边商讨要事。

“曹槐,你先行退去。”

曹槐识相离去,留下曹竹一人。

曹竹坐在曹老对面,看着曹老小心翼翼夹出一块桂玉糕品尝,不免腹中饥饿。

曹竹早晨苏醒,只感觉不饿,遇上闷雷作响,心情烦闷,于是索性不吃早饭,弹琴修养情操去了。

看着翠绿色的糕点进入曹老口中,腹中不争气地发出败退之声。

曹老素知曹竹性格,于是招呼他一起吃。

曹竹坐在椅上,突然发觉旁边有个人,方才还没留意,只觉得他不男不女,似有十几岁。

曹竹用筷子夹起一块桂玉糕品尝,问起道:“敢问爷爷找我有何事?”

曹老不紧不慢说道:“皇上要我派遣一人前去墨阳林家宣召林家家主林双义入宫。”

曹竹立时知晓何事,推辞道:“此事事关重大,令我前去恐有不妥。”

看见曹竹推辞,曹老却告知道:“家中各位又有谁合适?你的几位长辈整日思索家中琐事,同辈的几位仅有你鲜为人知。唯有你能够担此大任。”

曹竹原本还想推辞,听此只好作罢。答允了曹老。

“他是宫里派来的‘官人’,你称呼他为戌甲先生便可。”

尽管曹竹不情不愿,但世上有些事纵使再令人不情愿,但总还是要你“心甘情愿”去做的。

曹竹无可奈何,吃完饭后早早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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