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不够。”揽月,准确来说,宋王齐渊开口道。
“何意?”苏澈沉下脸色。
“你来晚了,如今此物于我用处不大。”齐渊缓缓说道。
“宋王还请明言,澈并没有拿父母开玩笑的习惯。”苏澈摆出底线。
“……苏兄这是生气了?跟传闻中倒是不太一样。”齐渊似笑非笑,开口打破了室内略显压抑的气氛。“苏兄来得倒是不凑巧,朝廷下旨,康客赴苏州接任刺史。早一步,本王可为苏兄引荐一番。”话题转移得不算生硬,也不高明。
“承蒙王爷看得起,澈并无出仕之意,不必引荐。还请王爷莫要顾左右而言它。澈面对父母之事,耐心不多。”苏澈努力克制着自己动手的欲望,一来救醒沈翊的消耗伤到了根本,并未来得及修养。二来,随车的直觉告诉自己,宋王有所求,有所求就有得谈。
“一个交易,为本王办三件事。期间,本王保证二老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事成之后,父母还你,令牌归你,如何?两条人命,一枚令牌,苏兄不亏。”齐渊身子后仰,背靠着座椅,显得成竹在胸。
“何事?”苏澈想都没想。
“哈哈哈哈哈哈,苏兄爽快!”齐渊得偿所愿,对于苏澈的无礼毫不介怀。
“其一,扬州府军都是我的人,但不久前,军饷被盗,我从自己私库中填上了这个窟窿,我要你帮我把钱找回来,同时拿下此贼。”
“二呢?”
“办完第一件事后,替我打下倭国。钱、粮、兵都给你,你来领军。”齐渊此言一出,朱雀霎时瞪大了眸子,一脸的惊疑与不可置信。让苏澈领兵?
“三?”苏澈平静问道,仿佛齐渊所言合情合理。
“找到前任不良帅,杀了他!”齐渊说话间,杀气四溢。
“寻军饷之事,交给我,说明你有眉目,让我来办,无非避嫌,也是给第二件事做铺垫。有了些许威望,方便我领军。至于调令,你应该有计划。利用我家的海贸路线与当地人脉为跳板,行白衣渡江之举,万余甲士,二百战船,倭国可灭。”苏澈顿了顿。
“你想离开中原?占倭国为王?”苏澈略微惊诧的看了一眼齐渊。
齐渊笑而不语。
“前两件事,我都明白了,为什么要杀那人?能说说吗?”苏澈好奇,不得不说他心理素质极佳,半盏茶前还要和宋王打生打死,之后又听了宋王一番天马行空之论却并未有多惊骇。
相反,他稍加思索就明白了宋王的打算。通过不良人的情报,苏澈清楚吐蕃与天竺即将联合向大魏宣战,加上慕容家捣乱,此时的宋王抓住时机,确实可以占领倭国后渔翁得利,至少不会担心大魏对他赶净杀绝。大魏短时间内腾不出手,等到尘埃落定,一切皆有得谈。算是一着妙手。看来宋王对于苏州之事多少也有些了解。
朱雀就不一样了,似乎依然沉浸在宋王‘肆意妄为’带来的震撼里。
“与你无关。”齐渊声音冷了下来。看来诛杀前任不良帅之事另有隐情,且不能明言。
“王爷不愿说便不说罢。但,寻人之事犹如大海捞针,那人,澈不保证能找到。”不是能不能杀,而是在于找不找得到。对于苏澈而言,要杀一个人无非刀兵水火,下毒围杀等手段不胜枚举。虽说不知那人境界修为如何,但只要他还是一个人,即使跻身上品也总有一种方法适合他,前提是能够找到这个人。
“先办完前面两件事,寻人本王自有办法。此事不劳状元郎费心。”提到那个人,宋王似有怒气。
据苏澈了解,前任大帅乃一介奇人。
他的祖父袁嵩曾担任北周浦阳、蒲江二郡的郡守和车骑将军,父亲袁玑曾担任过梁州司仓。官宦子弟是也。前隋一统中原后,家道中落。
齐氏灭隋建立大齐后,因一身神秘莫测的阴阳秘术深受太宗喜爱,自此平步青云,成为太宗麾下令人闻风丧胆的利刃。其人正是前不良人大帅,袁天罡。
女帝年幼时,他曾断言:当为天下主。
所以女帝上位后欲杀之后快,没有一个帝皇会喜欢一个能看透自己命运的人,巧合也不行。
这么说来,宋王欲杀此人,莫非与女帝有关?苏澈愈发的好奇,他本就是一个好奇心颇重的人。若是与自己无关,那按照他那惫懒的性子,即便好奇也不会主动了解探寻,但与自己有关,他还是喜欢把事情看得清楚些。
“敢问王爷,军饷一事,从何处着手?”苏澈决定尽早开始办事,宋王要求的前两件事,必然耗时,他只想赶紧结束,找回自己的老父亲。
‘真的太久没见了,不知父亲母亲过得如何,母亲是不是又揍爹爹了。’苏澈有些压不住对双亲的思念了。
“稍安勿躁,长途跋涉,状元郎不若先行沐浴一番。待得晚间本王为你设宴接风之后,再行正事不迟。”齐渊一挥手,将接下来的行程定了性。
“既如此,客随主便,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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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个小门童带路,看来这小童子不是闷痛那么简单,应该是宋王的贴身侍从。
“你这小郎姓甚名谁?年岁几何?”跟随童子一路往庭院深处走去,苏澈向这孩子搭话。
“小可名唤宁儿,舞象之年。”宁儿礼貌作答。
“宁儿不像是小门童,为何今日专为吾等领路?”苏澈好奇。
“小可今日本欲下山采买,望两位客人不似香信男女,一时好奇跑来搭话,客人勿怪。至于这带路嘛,是我家郡主……呸呸呸。贵客还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似是发觉自己多言,宁儿赶忙闭嘴,快步朝前走去。
郡主?哪位郡主会出现在宋王隐居的地方?为何不良人没有收到消息?苏澈与朱雀对视一眼。
“前面院子就是过客落脚之处,小可告辞,晚宴会有人来通知,二位安心休息。”叭叭说完,宁儿红着脸儿“噔噔噔”地抛开了。
眼前这“小院”并不小。青石矮墙,几株苍劲古松贴墙,温润的青石铺就石路;正中一方池塘池水清澈见底,几尾色彩斑斓的锦鲤在水中悠然游弋。池塘边几块造型奇特的山石上青苔点点。院子右边角落,搭建着一座小巧的亭台,朱红色的柱子与雕花的栏杆相互映衬,亭中放置着石桌石凳,一应俱全。
“是处好所在。”朱雀赞叹。
“鄙人去那小亭中暂作休养,阿朱姑娘自便?”苏澈半是调笑道。
“妾身想要沐浴,状元郎可不许偷看。”调侃嘛,谁不会似的。
“非礼勿视,姑娘勿要玩笑。”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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