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帝国前线,囚犯监牢内。
自从子烁猜中了沃特的目的后,便再无任何的后话,这可急坏了本身满腹疑惑的沃特。
眼见线索近在咫尺,沃特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无论如何都要从子烁的嘴中逼问出所有的线索,不然他若是空手而归,上面一定会将他大卸八块的。
为此,沃特犹豫半天,在马上就要下定决心时,一旁的子烁突然开口。
“省点力气吧,还不到时候”
一句话,把沃特说的像泄气的皮球,一瞬间就萎了下去,甚至都忘了自己刚刚的决心。
眠眠一夜,就在无比的沉闷中,悄然度过。
当第二天的凌晨划破天空,朦胧微亮间,沃特一晚没睡,大早上开始就心急如焚。
不仅是因为战事临近,诸多的考量也成为原因之一。
他不停的在牢笼内翻滚身躯,翻来覆去就是感到心神不宁。
他斜眼瞅了瞅一旁睡相安逸的子烁,似乎对他来说,处在这牢狱中更像是来度假的。
沃特越看越烦躁,不经意间伸出手,冷不丁的碰到了子烁的身体。
一刹那,沃特的魂魄灵魂出窍,被强制传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环顾四周,强烈的震惊感已经让他说不出话。
此刻,他正处于一个看起来有些衰破的小房子内。
咚次!
一声清脆的声音落入他的耳朵,循声望去,沃特惊讶的发现,有一对男女,正坐在他面前的床铺上,目光双双盯着身下诡异的棋盘。
好奇的沃特走上前去,近距离的观摩起来。
只见棋盘之上,只有两个棋子。
而说是棋子,并不太正确,两颗刻有心脏纹路的钻币静静的叠加在一起,坐落于男人的方位。
就在沃特满脑子疑惑,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时,身旁的男人突然瞟了他一眼,仿佛能看见他一样,随后便机械般,向对面的女孩缓缓开口。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对面的女孩没有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盯着男人,稍显黯淡的双眼下,像是流动着一股神秘的光泽。
见女孩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男人似乎并没有勉强,大手一挥,整个棋盘棋子瞬间消失不见。
“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的话……”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沉默许久的女孩,终于放下戒备。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在乱世摇摇欲坠,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
“我没有权利去剥夺他人的生命,更何况,我还是一个戴罪之身,我无清莲,也非纯洁,只剩一丝忏悔”
闻言,男人却不禁嗤笑一声。
“所以呢?且不说你的性命,那群孩子呢?你没有为他们考虑过吗?”
听此一话,女孩却摇摇头,随后默默看向男人。
“正因为我认真考虑过,所以我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男人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对女孩的回答抱有一丝兴趣。
“你能替他们做主?”
女人微微颔首,脸上扬起一丝苦涩。
“未逢乱世,吾等便已是井底之蛙,身活魂已死,逢于乱世,光是活着便已困难,又何谈去继续挣扎”
“我明白我们的处境,就算能活下来,在这个乱世中,等待我们的,也只有一个结局”
她默默地看向男人,随即莞尔一笑。
“您知道什么是累吗……”
“既然已是既定的命运,解脱,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顺流而下,浑噩度日,逆流……已成奢望”
听完,男人笑了笑。
“你的思想很有意思,正常来说,难道不是不管怎样,都要跟命运对抗,挣扎着活下去吗?”
闻言,女孩愣了下,旋即释怀般笑起来。
“您认为,在这个肮脏的时代中,我们被拯救的几率是多少呢?”
“至少,我明白,我们不是那百分之零点一中的幸运儿,所以……”
“更何况,大叔,我等早已身染污泥,过于炽热的光芒,对于我们来说,就如同毒药一般,太过烫手”
话音落下,男人并没有反驳,反而面色严肃的看了女孩几眼,旋即转身走向门口。
就在他要踏出房门时,男人突然驻足,随后头也不回。
“我认同你的观点,不过,老一套了”
男人伸手挠挠后颈,随后轻佻的长吁一口气。
“话本不该我来说,不过,无碍了”
“世界就是这样,社会亦是这样,最底层的人承受着最苦最深的痛,生活在最底层,没有选择权和话语权,却还得拼命活下去”
“对于他们来说,最痛苦的不是生存而是生活,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死都不能解决”
“但是,人在最低谷的时候,是放弃,还是不放弃呢,这是选择,亦是抉择”
“你现在看到的这一切,是你曾经拼命想摆脱的,人,因脆弱而痛苦,也因坚强而憨重,没错,不努力,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但是你不努力,你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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