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年春,月明星稀,天津卫某个小渔村。
远处的海面上朝着渔村这边亮起了一长两短三下手电,接连三次。
安静的小渔村刹那间就人影簇簇,脚步声忙乱有续,一个老年人低声训斥道:“快快,大家小声点,里面的东西都是稀罕货,可别碰坏了。
大老板照顾咱们村子几十年,咱们村小日子,光头党时候都没饿死过人,就因为人家照顾着。
现在就是大家报恩的时候了……”
众人听训,却是还是按照固定节奏,把一个个箱子搬上了小木船,一艘艘船向着刚才手电亮起的方向而去。
而在渔村深处,一微弱烛光的小屋。
却也是围拢着许多人,一面容儒雅的中年人坐于桌前,其他人都跪在了地上。为首的青年,面容却是与中年人差不多。
青年泣道:“爹,您跟我们一起走吧。咱们全家一起去港岛,不然留在这边,虽然暂时还行,谁能知道那些穷鬼会不会变卦?”
中年人揉着眉头,却是怒斥道:“糊涂,咱们娄家在四九城四五代了。从你太爷爷那辈起,靠着一家打铁铺子,一点一点积累,才经营到如今的局面。
我拉了两年关系,才把咱们娄家的浮财送了出来。
但咱们娄家的大部分产业,还是在厂子,在各个商铺上。
那些东西,比我娄振华的命还重要,怎能轻言放弃?
如今送你们出去,也算是诸葛家故智,不论咱们哪一边延续下去,咱们娄家都有东山再起的那天。
兴业,你还年轻,去港岛以后,凡事多听文叔意见。
记住了,凡事可缓不可急。
只要你把娄家这些浮财守住,你就是娄家最大的功臣。
起来吧,领着你娘她们去吧。”
青年闻言,却是端端正正的磕了几个响头。起身扫视了一圈,却又走到一美妇面前鞠了一躬说道:“以后父亲起居,家中杂事,全部麻烦谭姨了。”
美妇也是微微欠身,却是回礼道:“大公子客气,伺候老爷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青年闻言皱眉深深看了美妇一眼,刚才这个“我”字让青年听的很不舒服。
他娘才是正房,是他爹八台大轿抬进娄家的。
虽然现在娄振华的结婚文书上合法妻子是谭雅丽,也就是他面前的这个美妇人。
现在也不像以前礼法森严的时候,平时说话也不需要谭雅丽这些做姨娘的自称“奴家”,但在这种场合自称“我”这个字眼,还是刺痛了青年敏感的心。
这是把她放到了与正房平等的位置上啊!
青年不好计较太多,却是对着边上才满金钗之年的圆脸少女笑道:“小娥妹妹,以后在家要孝顺父亲,乖乖听话哦!”
圆脸少女很不习惯这个大哥的亲近,不自觉的就往后面退了一步,低声说道:“大哥,一路顺风!”
这正是四九城娄家送别正房嫡子的场景,坐在桌边的中年叫娄振华,是四九城的大商人,人送外号娄半城,可见其家财之盛。
美妇人叫谭雅丽,原也是大户人家子女,据说跟榜眼菜谭家是亲戚关系,后来嫁给娄半城为妾。
解放后,因为其出身大家,场面上应酬,管理家庭都行。于是娄半城把她转正,现在是娄半城的合法妻子。
而少女则是她们的独生女娄小娥。
娄半城妾室很多,正房就生了娄兴业一个。娄半城也怕出什么意外,所以收几房小妾,多子多福,也是正常。
娄半城留下谭雅丽而不是其他妾室,一个是因为谭雅丽出身大家,拿得出手。
再就是因为谭雅丽只生了一个女儿,而不像其他妾室似的,都是男丁傍身。
至于青年,则是谭家正房嫡子娄兴业,算是娄半城的这一代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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