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地板上讲述的故事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很显然,并没有刻完。
“原来如此…”铁头陀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铁面。
姜鸿旬看着满地奇形怪状的骸骨:“他们应该就是毕氏族人了。”
“不错。”铁头陀附和:“被取走了命运的毕氏族人!”
“小僧所知的,当年冯远道宣称治好了毕氏一族的夜游之症,并把他们带回了村子。村民自是不干,可是村民们的兵刃始终无法触及冯远道一毫,反而冯远道精准的看透了每一位村民心中的渴望与恐惧,并医好了村中所有的重病将死之人。很快他获得了村们的信任与崇敬,他也不再自称郎中,而是自称仙人。除了治病,他还能解决每个人放下内心中最渴望的事。他的名号越来越响,许多人不惜跋山涉水来见冯远道一面。这无名村落也有了名字——‘冯仙村’。”
聊奉:“什么意思?就是有人想长生不老也能如愿以偿?”
“哈哈哈哈”铁头陀轻笑两声:“生活在这世间的凡俗之人,他们心中最渴望的永远是当下之事,今天丢了只羊,那么当下便没有什么比这只羊更重要。哪怕是重病将死之人,他当下最渴望的也不过是活下去而已。人们说出口的愿望永远是贪得无厌的,而真实渴望往往是最底线的简单诉求。”
聊奉不谙世事,只是听的似懂非懂。
姜鸿旬开口了:“毕氏先人窃取了归墟天道的一线生机,他们短命是因为在现世行前世之天道,而只有将他们带到这里才能隔绝现世的影响。”姜鸿旬说着又转向了铁头陀:“但只是如此他绝落不得这般下场,若果我没猜错,这冯远道定是碰了禁忌。”
铁头陀听罢不自觉的鼓起掌来:“果然!看来这次是请对人了!”
聊奉依旧懵呼呼的:“什么禁忌?”
姜鸿旬和聊奉同时发问,不过他问出来的却是:“请对人了?”
铁头陀没有理会姜鸿旬:“聊施主!你可还记得冯仙庙里那块牌匾上写的什么?”
这难不倒聊奉:“济世药王妙法长生仙人冯……”
“不错!”铁头陀打断道:“妙法长生!他碰了长生!”
“长生?这算什么禁忌,当世的修行者不都是追求成仙长生的吗?”
姜鸿旬:“欺世之辞罢了,天道尚且更迭新旧,这求天道之人岂能长生?冯远道想借旧天道谋求长生,想必必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姜鸿旬说着,突然惊觉,提枪指向了铁头陀,同时他悄悄后撤的脚步已经掩盖不住姜鸿旬此刻心生的惧意,那是一种被毫无保留的窥探到内心的惧意。
“你到底是谁!你煞费苦心引我到这里来看这些只是想阻我寻长生之法?”姜鸿旬说着似乎在逐渐失去理智,他变得歇斯底里起来,聊奉从未见姜鸿旬如此失态:“不对!或许我进冯仙村的一刻便已然就是归墟内了,你是这里天道窥探我而造出的心魔对不对!这…也便能说的通为何你能在山坳突然出现,为何我无法打败你,为何这里到处是无齿鼠的意相而你却拿着枚玉猪佩,为何这里的一切都与执念有关,为何…这里并不是所谓的归墟“神庙”根本就是执怨所化的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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