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夫拉姆……就是我的父亲。他把母亲变成了魔族。母亲得的是一种很罕见的病,叫蛀疾,会把人所有的意识挖空,接着躯体腐败。唯一能延续寿命的方法,是发动术式将患者变成魔族。”
“畜生。”少女咬着牙,骂了一句。
“你真敢骂呀,他好歹也是我血缘上的父亲。”亚罗波克笑了笑。
“和你没关系。任何糟践别人生命,把人不当回事的家伙,都应该让他们尝尝自己手段的滋味。”少女愤愤不平。
“你好像很在意这个啊,有什么经历吗?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烟斗,我的烟斗。等到了下一个城市一定要买一个烟斗,还有大量烟草。亚罗波克想。
“我叫埃达,”少女说,“没有什么特殊的经历。我是一名历史学家兼魔导师,会这个大陆上几乎所有的语言,梦想是还原这个世界的历史。”
“这个世界的历史很模糊吗?”
“非常不真切,历史遗迹大多毁于战火,有的在魔族占领区。至于史书……每个国家都试图美化自己,还原世界的真相是很难的……我始终有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刻意隐藏了一样……”
“你竟然会这么多门语言,”亚罗波克皱了皱眉,“可你这么年轻啊……”
“因为我是天才。”
“真是大言不惭。”
“没开玩笑……”
夜色彻底笼罩大地。列车在无垠的草地上飞驰,本应轰鸣的轨道寂静无声。
亚罗波克把袍子铺在列车座椅上,“睡觉吧,大学者。”
埃达左腿翘起,踩在椅子上。
“我喜欢夜晚。”
“我没这份闲情雅致,我可要睡觉了。”
埃达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
“你不应该把袍子给我披上吗,夜里这么冷,对女士好一点行不行。”她笑了笑,露出小虎牙,显得可爱异常。
“真……拿你没办法。”
“对了,”埃达裹上亚罗波克的袍子,蜷曲着身体,像一只危险的小猫,“你知道我们前面最近的城市是什么吗。”
“我这辈子没出过留里克,也没受过专门的学院派教育,你指望我知道下一站开往哪?”
埃达皱了皱眉,舌头舔舔嘴唇,“加百列城。”
“唉?是那个被魔族围困数十年依旧屹立不倒,在周围都是魔域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独立,甚至趋近于繁荣的加百列城?”
“明天就知道了。”少女狡黠地笑笑。
于是他们闭上了眼睛。天暗暗的,但星光璀璨。
亚罗波克感觉眼皮热热的,有种光线在视线上游离,从一片漆黑里刺出一道淡白,接着扩散。
他睁开了眼睛。
窗外阳光明媚,芳草碧绿。
野草长得齐腰高,随风摆动。远方只是无穷无尽的青绿,还有清甜的风。
他正准备感叹,只听到一阵令人心悸的声音,好像是列车外传来的,就像有东西在剐蹭车厢一样。
“滋啦—滋啦—”
他方才注意到,列车已经停止了运作。一般只有在城市结界的外围,被血术驱动的南方列车才会停止运转,直到启动术式之人获得布下结界者的肯定。
加百列城不远了。
埃达还在熟睡。亚罗波克此时才意识到,少女的脸庞精致得像艺术品。鼻子小巧,鼻梁高、直但又不失柔和,眼睛大大的,睫毛忽闪。两颊带了点淘气的婴儿肥,皮肤细腻宛如凝脂。
让她再睡会吧。
亚罗波克单膝跪地,发动血术。
列车门缓缓打开,一道腥风从门外钻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尖唳,融化在风里,让空气变得焦灼而躁郁。
“焚炎术。”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